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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時候會來這裡玩,但是,現在作為想來這裡讀書的人,心情還是完全不同的。第一次進來這裡,看待這裡的眼光和自己從小住的大院沒什麼區別,都是一個圍牆,圍著好多外邊看不到的景色,或者說和公園沒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
她想經過這裡,離他再近一步。
報名的人已經排了很長的隊,紀憶到隊尾,站了不到一分鐘,身後又接上來了二十幾個人。她看著後邊,再看看前面,竟然看到了附中別的班的同學。
對方也看到她,對方陪同而來的家長也看到她。
紀憶是學校樂團的,又是實驗班,有時候年級家長會時候都會特地點名表揚,同年級的學生和家長大多知道這個名字。
她忽然心慌,一瞬間想到了什麼。
“那不是你們學校打群架,”那個學生家長,低頭問自己的孩子,“怎麼沒開除?”“她啊……”那個學生很老實地回答,“媽你小聲點兒,她是記過處分,說是校長特批的。”
那個阿姨蹙眉,挺不理解,恰好身後也有家長好奇追問,於是就平鋪直敘說了兩三句:“聚眾打群架,把一孩子打的半死,說是當天學生老師都嚇壞了,附中這麼多年都沒出過這種暴力惡性事件。我還以為這種學生早開除了,沒想到學校還留著……不過是不是說這種重點大學都不招身上有處分的學生嗎?”
有家長,也有學生,所有目光都投過來。
好奇,探究,或者是直接看她,或者是閃爍著去看。
一瞬間她就成了焦點。
這麼長的隊伍,那麼多人,她越來越無所適從。
“是啊,就是報名考上了,最後錄取提檔,不就退回來了嗎?”
她低頭,這不是事實,她最後送出的檔案不會有處分記錄,她們說得根本不是事實……可這也是一個事實,聚眾打架是她,被記入處分的也是她。紀憶左手緊緊攥著自己右手,想要堅持住,站在這裡。可太多目光和議論,好奇追問,最後連負責維持報名點秩序的老師都走過來,詢問情況。
她聽到有人回答的聲音。
聽見那個老師啊了一聲,也在嘟囔:“這種情況的學生……我們也的確不會要。”
她沒再繼續聽下去,兩隻手攥著自己的書包揹帶,離開這個報名的隊伍。沿著未名湖,想要走出去,離開這個校園,可是走著走著就停下來,她不知道要往哪裡走了。
五月的空氣裡,已經有了些初夏的浮躁熱氣。
紀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身邊有年輕的男男女女,有的穿了短袖,有的還是長袖襯衫,卻也因為熱,挽了起來。她這時候才覺得熱,她穿著附中的校服,春秋的那款,後背都已經溼透了,額頭上也都是汗。
直到視線裡,季成陽走近自己。
“報完名了?”他問她。
她看他,鼻子酸酸的,沒吭聲,其實是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哭。
季成陽很敏銳地察覺出她有什麼不對,也不說話,就牽著她離開這裡,他將車停靠在了南門外的一條街上:“你在這裡等我,哪裡都不要去,我去開車。”
紀憶沒吭聲,他就也沒動。
過了會兒她終於開口,含糊不清地說:“我沒有報名,我念不了小語種了……怎麼辦,”眼淚不自主地往下掉,她站在他面前,小聲說,“要不然我們去北外試試,北外是幾號報名啊,你知道嗎……我沒查……”
她不想哭,可看見他就只想哭。
那麼多人面前她可以不哭,自己家人面前可以不哭,可只要看到季成陽就像是被碰斷了淚腺,所有的眼淚一湧而出。她終於明白,人跟本就是如此,只有在真正對自己好的人面前,才最脆弱。
這裡人不多,可往來的人看著一個女孩對著個男人哭,總有側目。
季成陽覺得心底壓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名火,無處可消:“你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動。”他必須立刻把她帶離這個地方,可根本不敢挪動。
“嗯,”她答應他,“我等你。”
這時候有計程車從校內開出來,是空車,季成陽想也沒想,攔下車,將紀憶帶上車。他顧不及取車了,就那麼停著吧,他現在要帶她回家。
等到了他家,紀憶還沒察覺,季成陽把車丟在了海淀區,就這麼帶她回來了。
她就是跟著他進門,滿腦子都想著,萬一還有別的影響怎麼辦,萬一高考報名的時候也是這樣怎麼辦,萬一那些人還會提到處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