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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憶臉被燒得通紅,心虛地嗯了聲。這麼少兒不宜的畫面她真心是第一次撞到,原來是這樣的……她竟然忽然有了真實的認知,不再是電視劇裡到關鍵時刻就被剪掉的朦朧感。剛才看得太清楚,她眼前揮之不去的都是激烈的畫面……最後實在無法繼續鎮定地呆在這裡,面紅耳赤地找著藉口逃走了。
高考後,忽然沒有了任何必須要做的事情。
沒有必須要早起,必須要上課,必須要完成作業,也沒有了必須應付的大小模擬考試。紀憶有些無所事事,鬼使神差地就來到了季成陽的家。他走之前給她準備了一把鑰匙,方便她隨時進來,本來她想著,他不回國自己就不會來。
沒有季成陽的他的家,不過就是個房子吧?
不過當她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裡,轉動的時候,竟有種他會忽然出現的錯覺,這個房子果然還是特別的,因為這是他的家。
推開門,裡邊安安靜靜地沒有人,窗簾全部都是拉上的,她想著兩個月沒有人住的房子,也不一定比鞋底乾淨,就沒換鞋,徑直走過去一把拉開了深藍色的窗簾。
然後開啟陽臺門,讓新鮮空氣在客廳流通。
果然,陽光下能看到地板上有一層灰塵,她在一個又一個房間裡隨便溜達著,最後走進他的臥室,看著罩在床上用來防塵的床單,忽然就有衝動把它都掀起來。
最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紀憶想起兩年前,季成陽因為太過疲累睡在這裡,他的好朋友就睡在沙發對面,兩個男人竟然聽不到門開的聲音沉沉睡著。那時候,她還不敢直接去看他,只能趁著他熟睡的時候小心趴到床邊沿去觀察他閉上眼睛的樣子。
她坐在床邊沿,悄悄躺下來。
側臉貼著他睡過的枕頭,雖然有些長久無人的灰塵味道,可還是覺得很舒服。紀憶躺得高興了,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想在這裡睡一會兒,可很快就想起了他走之前的那唯一一次情緒失控下的兩個人的初吻。
紀憶忽然從床上做起來,覺得胸口有種莫名的悸動,她坐在那裡,忽然想到遙遠而不切實的未來。她會不會和他也自然地親吻,然後像今天下午看到的那樣……她竟然就如此因為一個念頭變得心跳如擂,將臉整個都埋在枕頭裡。季成陽,季成陽,鬱結在胸口的想念慢慢融化開,滲入五臟六腑和四肢面板。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二嬸已經在收拾碗筷,看到她回來了還是很長輩地關心了兩句,問她前幾天高考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超常發揮,或者有沒有哪科不如意:“對了,西西,你報了哪個大學?”紀憶說是北外,二嬸有些奇怪:“怎麼沒去清華北大?”
她隨口搪塞了一個理由,幫著收拾了碗筷。
二嬸仍舊奇怪著,嘟囔了句:“難道高三成績下降了?”
她仍舊沒說話,將碗筷都放到水池子裡,家裡的保姆幫著洗。保姆看到紀憶,竟然覺得生疏,打了個磕巴才笑著說:“西西回來了?”因為老人家老了,兒女又不能日日在跟前,家裡就請了一個保姆專門負責老人家的飲食起居,紀憶這學期不常回來,自然不熟悉。
季成陽臨走前錄的那檔節目,首播的時候她在學校,今晚剛好是重播。
晚上十一點,保姆擦著桌子,最後收拾著房間的時候,她拿遙控器撥到那個臺。電視螢幕裡有坐在小高座上的主持人,話筒就放在嘴邊上在一個個介紹嘉賓。這個訪談節目她看過幾期,嘉賓都是西裝革履地上節目,唯獨季成陽的這一期,他和其餘兩個被邀請的前輩都穿得很舒適隨意,一看就不是高階的精英,而是常年跑在外邊的駐外記者。
季成陽的眼睛很亮,穿著黑色的上衣和運動長褲坐在沙發上,就能讓人想到一個特別咬文嚼字卻很形象的詞“玉樹臨風”。
“我聽說你在讀書的時候,是全美大學生射擊比賽的冠軍?”主持人看他,“在戰場上有沒有碰到過特別危險的情景,需要拿槍自衛?”他搖頭:“沒拿過槍,有時候那些士兵會提供槍…支,一般我們都只接受防彈衣,別的不能碰。”
“為什麼?”主持人自然瞭解背後的原因。
但為了觀眾的興趣,總要將話題引導的越發有趣。
季成陽在笑:“戰地記者從拿起槍的那一刻就不再是記者,不再受保護,這是預設的準則。所以就算是最危險的環境,我們都要剋制自己自保的恐懼感,我們唯一拿的東西只能是相機而不是武器。”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讓人感覺特別熱血沸騰,說不出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