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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無疑是西醫,說出來的話倒很像是中醫,最後一言以蔽之:思慮過度,躁火鬱結,打點消炎針,好好休息調養下就好了!
不過醫生說得再輕鬆,沈一一陸沛涵陶陶卻誰也不敢大意了,沈沁柔人還在昏沉沉掛著吊瓶呢,他們就辦好了住院的手續。又因為傅賀捷一直有跟著,這時節土著的力量就體現粗來了,原本一床難求的三甲大醫院,他愣給弄到一個帶陪床的小套間。
待到一切安頓妥當了,沈一一不由長舒一口氣。真累啊,她真累,累得想爬到陪床上去眯一會,可傅賀捷事了拂衣去,陶陶和陸沛涵回家去取洗漱用品了,紀小鄢主動要求去買飯,此刻病房唯餘她娘倆,她得看著輸液袋。
不能躺那就歇一下吧,將上半身趴在病床邊沿上,沈一一手撐下巴望著病床上的沈沁柔。這一刻的沈沁柔,在她看來是有一點陌生的,因為在她的記憶裡,沈沁柔好像就沒生過病,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的,喝點白開水挺幾天就好了,那真是鐵打的身子骨,二十年如一日的女漢子!
她又想起自己纏綿病榻那幾年,每每輸液她媽媽都會用手心給她焐手背,這樣她便小心捧起她媽媽輸液的手,也用自己的手心給她焐手背……
病房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是紀小鄢拎著好幾大袋打包盒回來了,塑膠袋發出的窸窣聲並未驚擾沈一一,女孩兒靜靜捧著媽媽手的樣子,如同一幅畫,流轉著輝光。
將打包盒放在會客廳的茶几上,紀小鄢躡足走到病床旁。沈一一這才察覺有人進來了,抬頭一看是紀小鄢,乍然緊張旋即放鬆,也是要到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淌了滿臉淚。
紀小鄢自是也看到了,低低嘆口氣,俯身在她耳邊道,“去洗把臉,再吃點東西,嗯?”
沈一一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一手胡亂抹了把眼淚,一手仍焐著沈沁柔手背。紀小鄢見狀,“我去打壺熱水來,用熱毛巾敷吧還是。”——就她那小冰手,還指不定誰給誰焐呢!
沈一一點點頭,轉念忽想這位爺之前在沈宅,哪怕是要喝杯水,也得她顛兒顛兒地倒給他,不由先是擔心他找不到熱水間,繼而擔心他別燙了手,當下輕而又輕地喚住他,起身走過去,“還是我去吧。”
紀小鄢挑了挑眉,意思是“為毛不讓我去咧”?
沈一一撇了撇嘴,意思是“信不著你唄”!
紀小鄢橫了她一眼,意思是“老實待著吧妳”。隨即拎著暖水瓶就出去了。
很快紀小鄢回來,不僅順利打到了水,竟然還去住院部小賣店買了倆新臉盆和幾條新毛巾。沈一一略有點刮目地望定他,忍不住嘀咕道,“還以為你甩手大爺當慣了,一點生活技能都木有捏!”
紀小鄢笑而不語。沈一一卻猛地想到,不對啊,這廝都會修房子了,在昆士蘭的莊園據他說也是自己打理的,怎麼可能啥也不會幹?這這、這擺明了是有人支使就不自己動手嘛。而她居然現在才悟到這一層,智商也真是該繳費了!
如是她不禁瞪了紀小鄢一眼。紀小鄢瞅瞅病床上依舊沉睡的沈沁柔,低笑著道了句,“我就是喜歡被妳伺候著,怎麼樣?”
講真,紀小鄢平素並不很愛開玩笑,他屬於那種說話做事都很板正的人,彬彬有禮,溫和有度,輕易不疾言厲色,但也非隨隨便便就能親近。用陸沛涵的話說,算是蠻有疏離感的老派男人吧。有點像她外公。所以他偶爾的玩笑話,基本都是在沈一一不開心時,效果也不是很幽默,可她,總能被逗笑。於是順著他,她也笑著答了句,“那就繼續如你所願唄!”
挺平常的對和答,紀小鄢卻好像逮到了什麼大語病,嘴唇乾脆貼在了她耳上,“在床上也一樣?”
擦!麻蛋!她怎麼漏了至關重要的一點呢——再老派的男人他也是男人,獸化起來一樣沒正形!胳膊肘用力拐了他一下,她搶過他手裡東西進到衛生間,開水喉先把臉盆洗乾淨了,才把熱水倒進臉盆裡。
紀小鄢也跟著過來了,怕她身嬌肉嫩的被燙到,忙不迭替她攪起熱毛巾。他個子高,又偉健,這獨立病房的小小衛生間,因而顯得特逼仄;味道也不好,消毒水外還有股子空氣清新劑的香,濃濃的,甭提多刺鼻。沈一一忽而就感到很愧疚,望著他西裝革履的側影輕聲道,“真是難為你……”
紀小鄢撈起冒著熱乎氣兒的白毛巾,迅速擰乾水,“說什麼傻話呢。有這工夫不如洗把臉,等下好吃飯。”
將熱毛巾疊好搭在沈沁柔手腕上,紀小鄢再次轉回衛生間,發現沈一一還靠在門框上愣愣地看著他,他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