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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她們倒也都知道,夫人在這類事情上,規矩是最多的。
四下無人了,蕙孃的聲音反倒壓低了些:“川兒媳婦怕是也沒跟夫人提過,我聽說咱們川少爺也是越來越熟悉那種地方了。要說那‘海棠院’真的囂張,如今人家都說,十個打馬從八角牌樓底下過的正經官人,倒有八個是往海棠院裡去的。哎。”蕙娘長嘆一聲,“我也擔心著我那個不成器的姑爺,也不知道三丫頭能不能學得伶俐些,把他拴在家裡。不然若真的被那起娼婦迷得亂了心性,可就不好辦了。”“這話,我也不好直接跟他說。”令秧為難地托住了腮,“我倒覺得川少爺也不過是去看看,圖個新鮮,橫豎你交代賬房,不許他從家裡支銀子不就完了。”“我何嘗沒想到這個。”蕙娘苦笑道,“我就怕家裡支不出來銀子,他到九叔那裡去支——九叔向來是個不在乎小錢的,多為他做幾次東便什麼都有了。看來我還是得打發侯武去九叔面前通個氣兒,侯武也是個男人,這話還好說一些。”
既然已經提到了侯武,令秧便順勢道:“我還正想要跟你商量這個呢,按說,侯武如今在咱們家裡擔著最重要的位子,咱們也該給他娶個親,不如就在家裡的丫鬟中間選個不錯的,往後,侯武跟他媳婦兒就是名正言順的新管家和管家娘子,他便也能安心在咱們家裡待下去,你看如何?”蕙娘心裡重重地一顫,臉上卻波瀾不驚:“夫人說得是,我不是沒有問過侯武,不過好像他自己對娶親這回事並不十分熱心,我也就罷了。”令秧笑了:“他要是太熱心了豈不是遭人笑話?咱們做了主給他選個好的,他哪有不依的道理?”蕙娘也笑道:“若說家裡的丫鬟,到年紀的倒也有兩個,只是嫁了侯武就等於要從此幫著管家,我怕一時服不了眾,又生出事端來。”“別人難服眾,”令秧胸有成竹地笑道,“你的紫藤還不行麼?她年紀也大了,咱們不好耽擱人家——況且,她嫁了侯武,等於你的左膀右臂成了夫妻,誰還敢說什麼不成?紫藤是在咱們家長大的,我知道你也捨不得她,如此一來她是真能跟你待一輩子了,多好。”蕙娘不作聲,也沒有注意到令秧臉上掠過的一點黯然。沉吟片刻,只好說:“夫人的主意好是好,可我想回去先問問紫藤的意思,若她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她。這孩子同我,畢竟跟別的丫鬟有分別。不過話既說到了這裡,夫人就沒想過小如麼?我若是讓紫藤嫁給侯武,眾人還不更得說我在府裡一手遮天了?不如把小如配給侯武,這樣夫人的人成了新的管家娘子,不更是沒人敢說什麼。”令秧皺了皺眉,倉促地揮揮手道:“小如不成,一來年紀還小,二來性子太不沉穩,真扶到那個位子上去了只怕遭人笑話。還是你的紫藤大方懂事——況且。”令秧笑了,“你就當是心疼我行不行,連翹才走了沒兩年,我又得從頭調教一個人,累死我。”言畢,二人不約而同地端起面前的茶盅,似乎突然沒有話講了。
迴廊上傳來兩個孩子嬉笑的聲音,依稀摻雜著奶孃在說話:“慢著點兒,慢著點兒,仔細跌了……”屏風後面最先露出來的是當歸的臉,這孩子長著一雙老爺的眼睛,可是臉上其他地方都像雲巧,總是有股靈動勁兒,好像馬上就打算笑出來。然後溦姐兒終於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風車是我的,還給我!”當歸仗著個頭高些,把風車輕巧地舉過頭頂又往屋裡奔,蕙娘拖長了聲音笑道:“好我的當歸哥兒,你一天不欺負你妹妹,你便過不去是不是?”當歸一邊跑一邊說:“風車是我做的,就是我的。”溦姐兒在後面急衝衝地嚷:“你說好了做好了送給我的,你耍賴皮!”可是一抬頭看到令秧,溦姐兒便安靜下來,不作聲了。沒人追趕,當歸頓時覺得沒意思起來,舉著風車的手臂垂了下來,臉上帶著一副雞肋一般的神情,嘴裡嘟噥著:“給夫人請安。給蕙姨娘……”後面那“請安”兩個字基本是被吞回肚子裡了。
令秧的臉像是被自己的笑容融化了那樣,張開手臂道:“當歸過來呀。”嘴裡雖然說著:“你一個哥兒,跟姑娘家搶玩意兒,害臊不害臊?”卻是一把把當歸攬在懷裡,還順便捏了捏當歸尖尖的鼻頭。問道:“吃點心不?”溦姐兒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地上,漆黑的眸子注視了一會兒令秧,便又把眼光移開了。蕙娘看在眼裡,只好對溦姐兒笑道:“不就是風車麼,蕙姨娘讓人再給你做好的。你喜歡什麼顏色只管告訴我……”“依我看。”令秧依舊摟著當歸,表情淡淡的,“風車也沒什麼好玩的,一個女兒家,整日為了追著風四處瘋跑著,終究也不像個樣子。”溦姐兒臉上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只是靜靜地往蕙娘身邊靠近了些。蕙娘長嘆一聲道:“就由著她玩兒一陣子吧。”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