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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小廝們跟當歸就是一種人了?眼下當歸成日家跟著他們瘋跑,又沒個爹管教著,若真能常跟你教出來的孩子在一處,我反倒還放心些呢。”連翹微笑道:“除了老夫人房裡的丸藥,夫人可有什麼要用的沒有?那次的‘補血益氣丹’吃著還好?千萬別忘了要用蜂蜜化了溫水配著吃,不然藥性就出不來了。”“還有的是,不急著配。”令秧舒展地換個姿勢靠在靠枕上,胳膊肘抵著炕桌,“只是連翹,咱們原先說好的那種藥,你可幫我配過了嗎?”言畢,她卻低頭凝視著炕桌上的果盤,不想看連翹的臉。
三年了,她們終於重新說起了這件事。
連翹從椅子裡站起來,儘管她不知道站起來要幹什麼,卻不敢再坐回去。她們都安靜了半晌,連翹輕輕地說:“我還以為,夫人早就忘了當日的話呢。”令秧迎著光線,微微用力地抻開自己的手掌,凝望著水蔥一樣的指尖:“我當然不敢忘。只是我心裡沒數,該不該提醒。你若是裝作忘了,那我怎麼提醒你都想不起來。”“夫人,我也沒忘。”令秧這時候終於轉過臉,似有些倦意:“站起來做甚,坐著。專門給你泡的新茶,還是謝先生拿來的,你怎麼說也得嚐嚐。”
連翹端起面前的茶盅,氤氳的熱氣撲到臉上來,因著這種暖,她的指尖倒是不再覺得涼:“真是好喝。”她輕笑,“如今在我們家,別的都好,我就是想念咱們府裡的茶。”“走的時候給你帶一罐回去,這容易。”令秧柔聲道。“我就不跟夫人客氣了,這茶的氣味和餘香,我那當家的鐵定喜歡。”“如今你們倒是鶼鰈情深。”令秧冷冷地微笑——讀了幾年的書,她說話倒也會用一些雅緻的詞了。連翹就算是聽不明白,可也能推敲出意思來。
“最初你我二人說好的。”令秧坐正了身子,也揭開眼前的茶盅,“你答應我了,一年,最多一年半,事情就能辦好,對你來說,不過是配一些藥的工夫罷了。一點一點擱在他的酒裡,天長日久,藥效也就上來了。一來不難,二來不會有人看出來不妥,三來我們的後患也就除了,再不用擔心他亂說話——我知道這是大事,連翹,所以我也不敢催你。只是等太久了,叫我難免心慌。”她笑著,撫了撫胸口。“我就想問一句。”連翹望著她的眼睛,緩緩道,“夫人別嫌我無禮。夫人如今,可還信得過連翹麼?”“這叫什麼話。”令秧不耐煩地嘆道,“跟你話家常而已,如何總是牽扯到什麼信得過信不過上頭去!”隨即,眼神裡又浮現出少女時候那種清澈無辜的神情。“既然如此,就信我這句話,只要我連翹活著一天,他便不會跟任何人吐露半個字;我哪天死了,他也把那件事爛在肚子裡帶進棺材。求夫人,把我們當初說好的那件事情忘掉,可使得?”
令秧驚愕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剎那間變得陌生的連翹,她的心腹,她的夥伴。三年前那個夜裡,她們的臉上都掛著眼淚。她說:“連翹,你起來,如今恐怕有了身子就別總跪著,地下該多涼啊……”連翹哭道:“夫人就依了我吧。咱們真的只剩下這一個辦法。”她用力捏著連翹的肩膀:“你我二人說好一件事,行不行,除了天地鬼神,就只有我們倆知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把你配給那個畜生了,他那裡倒是有一樣好處,你想配點藥再方便也沒有。你想想法子,弄點毒藥來,也不要藥性太強的,一日一點下給他——一年半載的工夫他便歿了,旁人只道是暴病。再也沒人來糟蹋你,也沒人把咱們的事情洩露出去。只要這件事做完,我便接你回來,你還在咱們府裡,你的孩子也在咱們府里長大,你我就能像此刻一樣,一處做伴兒,跟蕙娘和雲巧一起,直到老死。你說,好不好?”連翹用力地點頭,點頭,眼淚凝結在下顎上,然後深深地叩首:“只求夫人到那個時候別忘了我,別丟下連翹不管了。”“你又在胡說什麼!”令秧一邊哭,一邊笑道,“就像戲裡唱的那樣,我當你是知己,你懂不懂?”
令秧依舊記得,那一刻滿心酸楚,卻又莊嚴的幸福。只是,為何不算數了?
“夫人。”連翹依然是靜靜的,“謀害親夫,是要凌遲處死的。”
“好多藥的藥效你最清楚,你只消做得像是急病身故,根本沒有人看得出破綻。”令秧壓下湧上來的惱怒,“你如何不替我想想,若是禍患從他口裡出來,我也得被拉去沉潭浸豬籠。難不成我就不怕?直說吧,你捨不得了,對不對?”
連翹的眼睛泛紅:“他是我孩子們的爹。”
“你別忘了起初他是怎麼要挾你怎麼逼你就範的!”令秧氣急敗壞道,“畜生一樣的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可惜!”
“他當初不過是灌多了黃湯糊塗油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