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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宸哥哥。”姜莞爾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叉子,“叮”的一聲丟在碟子上。抬起頭來,語氣輕飄飄的卻是理所當然,似乎早就知道他等在一邊,“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安宸哭笑不得的看著被她戕害了的食物。知道她是不愛吃甜食的,搗鼓蛋糕,純粹是神遊時打的掩護。
“想吃什麼?”
“隨便,出去吃就行。”說著話,女人已然自行朝大門走去,腳步同語氣一樣虛大於實,以至於他懷疑她剛才偷喝了酒,這會兒說話做事都有點神志不清。
但她偏偏清醒的很。
兩個人都穿著正式,去一般的小館子有點像遊街。安宸於是開過幾條街去,找了家上檔次的餐廳。
問她吃什麼,她不答,好半天才如夢初醒般簡單回道:“隨便吧。”他於是就肉肉菜菜隨便點了幾樣,坐在桌面靜靜看著她的不說話。兩個人的狀態同剛才是如出一轍,只不過地方換了一個。
等菜一樣一樣上的齊了,他不聲不響的拿起勺子,往她右手裡輕輕一塞。姜莞爾怔了怔,突然深吸口氣,朝安宸一抿嘴。
他也暗暗吐口氣:總算是笑了。
吃了幾口,她好像突然想起來,抬起頭,有些抱歉的眨著眼問:“就這麼把你拉出來,不要緊吧?”
他展眉一笑,把剝好的醉蝦放在姜莞爾碟裡:“你才想起來啊?晚了,我生意全砸你手裡了。”
自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她吐吐舌頭,夾起蝦來丟進嘴裡:“行了行了你別剝了,我自己來,又不是小孩子。”
安宸不理會,放下一個又拿起一個:“呦,長大了翅膀硬了,吃白食還嘟嘟囔囔的?”
姜莞爾愣了愣,突然會意。心裡登時暖暖的,一直湧進笑意裡,於是故意誇大了咀嚼的動作,掐細音調奶聲奶氣的說:“謝謝安宸哥哥。”
謝謝安宸哥哥。
從前他家裡收了別人送的大個龍蝦,做出來紅彤彤的甚是駭人。她瞅著張牙舞爪一個個壘在盤子裡的東西,唯有皺巴著小臉吞口水的份。
飯桌上就他們兩個孩子,做飯的鐘點工在樓上擦擦洗洗。姜莞爾瞪著一雙眼看安宸嫻熟的剝殼吸肉,咽口水的聲音比走廊裡洗衣機的滾筒都響。
夾一口青菜放進嘴裡,嚼兩口,比白水還沒味道。她委屈又無助,看他吃得香,偏偏就不肯開口求助。
被她無聲控訴了半天,他終於憋不住,“哈哈”幾聲笑出來。把一碟子蝦肉推到她面前:“你看你,嘴都能掛油瓶了。怎麼?還能少了你的啊?沾著料吃,知道不?”
姜莞爾這才發現,方才他吃的都是蝦腿蝦鉗子,真正有肉頭的地方,全留給她了。挺大一個東西,搜來掛去的,其實沒多少能下進肚裡。
“謝謝安宸哥哥。”她這麼回他。一百次兩百次,他一聲不吭的給她搭了橋鋪了路,讓她穩穩當當的踏過去。然後她回過臉來,甜甜的笑一句,“謝謝安宸哥哥。”
安宸牽起她擱在桌上的左手,放在掌心裡:“莞爾,想不想回家看看?”
回家?她愣了,停下勺子看著他。什麼意思?
他笑笑,放開姜莞爾的手,向後靠在沙發裡,眼睛裡閃爍著破碎的流光十色:“我們的家啊,你忘了麼。”
吃完了飯,安宸開車直接把姜莞爾送回了家。女人一踏進家門,便迫不及待的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蹬著拖拉板,又小心翼翼的褪下了旗袍,仔細掛好了,才長出一口氣,仰面倒在床上。
既是決定了辭職,辦公室裡的東西,總是要搬一搬的。她不想碰到什麼人,不想應對過多的質疑,也沒有心勁一一解釋。
想來想去,趕在今天是週末,而且看架勢,仲流年恐怕一時脫不開身。
似乎是找不著更合適的時候了。
想起他,窗外原本明媚的午後陽光突然就暗了一寸。觥籌交錯的酒場上,仲流年一身板正服帖的西裝,舉手投足都是好看的;南昕一身裁剪合體的禮服,一顰一笑亦都是異彩紛呈。
誰能說他們不是一對?坐在一塊兒,站在一塊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壓低聲音交談。無論怎麼看,都是金童玉女,都是天造地設的般配。
上次同學聚會,老同學們也說自己和他般配來著。只是印象裡,說他們不般配的聲音,才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斷過。
姜莞爾發現躺著是個不錯的姿勢,仰著臉,有一種眼淚都流乾了的錯覺。迷迷糊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醉倒了,爬起來已是黃昏。
頭暈,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