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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縣長還親自去看了呢。”
又有一位農民說是燒死一萬五千人,燒了一千間房屋。
張雲卿心裡頗不是滋味,忍不住問:“你們這是放空氣擾亂人心。溪人口總數才一萬五千人,難道都給土匪殺了?”
“你不信?這是趙縣長親口說的。溪人還給縣裡、省城呈遞了萬民血書,要求嚴剿土匪。可不,剛才從這裡經過的就是趙省長派來剿匪的大軍,最少有一個軍,”那位說溪死了一萬五千人的農民反駁張雲卿。
說一萬人的那位農民道:“不對,不止一個軍,肯定有兩個軍,數都數不清。”
迎春客棧的老闆說:“別爭了,管他一個軍兩個軍,總之省裡派人來了就是。現在總算好了,把土匪殺盡,地方太平,大家的日子就好過了。特別是張雲卿,抓住他要凌遲才能平民憤!”
張雲卿臉上的肌肉搐動,但他忍住沒有發作。他狠狠地瞪了兩個農民一眼:“青天白日說瞎話。我數得清清楚楚,總共才一千一百人,剛好一個團的兵力,就瞎說一個軍兩個軍!”說完扭頭走了。
剛才,張雲卿是留了心的,他不但一個個數了人,還一件件數了兵器。所見到的兵器中,威力最大的是十挺機槍、三門六○迫擊炮。雖然兵力只有一個團,但已足夠把武岡境內的土匪趕盡殺絕。
過了城門,張雲卿沿著和合街一直向西,到了化龍橋、穿城河,向右不足二十丈遠,就是劉異的住地正南街。
張雲卿挑著酒擔,徑直走進劉異家門。守門的認識他,以為是劉異邀來的,也不阻攔。
到了後堂,金絲猴一眼認出他,緊張地四處張望,指了指內廳:“把酒擔放下快進屋裡去。”
張雲卿依言,放下擔子,進人內廳。
一會,金絲猴進來沏茶。張雲卿問:“我乾爹呢?”
“省裡派來了一支剿匪正規軍,太爺陪客去了。”
“什麼時候能回來?”
金絲猴搖頭:“不知道。可能後半夜吧。如果陪張團長去五里井玩女人,可能明天才能回來。”
“張團長,誰是張團長?”
“就是今天帶部隊進城的張團長。他叫張湘砥,是湘軍十七團團長,趙省長的親信,同我們趙縣長也是好朋友。”
張雲卿不再多問,坐下喝茶。一會,金絲猴給他端來了豐盛的飯菜。
天黑後,金絲猴請張雲卿先睡,張雲卿不幹,非要等劉異回來,就坐在書桌旁。桌上堆滿各種線裝或石印的書,但他不識字,只好乾坐。偶爾也打了盹。
半夜過後,突然門“吱呀”聲響。張雲卿驚醒,以為是金絲猴,抬眼認出是劉異。
劉異急急把張雲卿往書櫃後面推。張雲卿這才知道後面還有房子。這是一間小房,門上掛了竹簾,竹簾和書在一起,構成一道裝飾,以前他來過幾次都不知道這裡有間小房。
張雲卿左右看看,裡面除了兩張椅子,別無他物。這也許是劉異看書累了,和身邊女人調情之所。他正這麼想時,外面傳來對話:
“劉隊長,你是愛家,為何不陪張團長玩玩?”這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愛,是男人誰個不愛好?只是,五里井的女人我都能數清她身上有多少顆痣。玩舊的沒意思。”劉異的聲音,“趙縣長,你應該留下來陪張團長。”
張雲卿心裡一驚,沒想到半夜來這裡的是縣長趙融。
趙融嘆道:“玩,當然該玩,可是哪有心情呢!”
“我是自衛總隊副隊長,我的心情也一樣。趙省長這次也太急功近利了,要我們把張雲卿、朱雲漢、張順彩三股土匪全部剿滅,繳二百土匪人頭、四百對耳朵去長沙,這……我哪能辦得到呢?”
“也難怪,”趙融嘆道,“省長才趕走譚延?,急於要創造政績。恰好有人就陳家寨慘案送去萬民血書,這難得的機會他當然會抓住不放。”
“趙縣長,那份萬民血書怎麼《大公報》還沒有刊佈呢?”
“刊佈當然是要刊佈的,”趙融說,“趙省長辦事一向穩重,他不會急於刊佈。像這種慘絕人寰的案子一旦在報紙上披露,這民憤恐怕不僅僅只限於湖南,中國甚至全世界都會震怒。那時候,他等於把自己趕入絕路??能剿滅張雲卿,他就能在湖南繼續呆下去,否則就只能捲鋪蓋走人。剛才張團長說了,等我們把張、朱、張匪幫全部剿滅,把二百餘顆人頭、四百隻耳朵用防腐水處理了,再發電報給省城,讓《大公報》公佈萬民血書。等到在全國、全世界引起轟動,我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