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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偷的,不是搶的,是正當來路。”
挺舉目光逼視:“我在問你,這錢哪兒來的?”
“我……”順安斂起笑,聲音囁嚅,“是我姆媽攢的。我曉得她放在哪兒,暫時……借用一下。”
挺舉緩緩起身,睬也沒睬地上的錢,大踏步走去。
順安匆匆揀起錢,裝進袋子,追上來:“阿哥——”
“阿弟,”挺舉頓住步子,盯住順安,“你把這些錢放回原處,一文都不可動。我曉得你想跟我去,你放心,無論阿哥走哪兒,一定帶著你。至於盤費,阿哥自有辦法。”
齊伯趕到米店,買過幾袋大米,跟著送米的牛車鈴兒叮噹地趕往甫家。
甫家兩口子張皇迎出。
齊伯吩咐隨來的僕役將幾袋米扛進院裡,自提一些補品徑進院門。
“哎喲喲,是齊伯呀,”甫韓氏見他提著禮包,還帶來這麼多大米,忙不迭地親熱道,“快快快,屋裡坐!”
“伍夫人在不?”
“在哩。”甫韓氏朝東廂叫道,“阿嫂,快出來,齊伯看你來了!”
伍傅氏走出屋子。
“伍夫人,”齊伯深鞠一躬,“魯老爺吩咐我送來幾袋大米,禮薄情重,望夫人不棄。”
“這……”伍傅氏還過一揖,“謝謝他了。”
“聽說囡囡燒傷了,我來望望她。”
伍傅氏揖讓道:“勞你掛心,過意不去哩。齊伯,裡廂請。”
齊伯提著禮包跟她進屋,徑直走到床邊,在一身繃帶的小淑貞身邊坐下來,將禮包放在床頭。
“囡囡呀,”齊伯望著淑貞,“我是你齊伯,還記得不?這包零食是我送給你的,裡面東西可多了,有核桃,有糖塊,有花生,有瓜子,還有兩個小糖人,可好吃哩!”
淑貞艱難地伸出手:“謝謝齊伯!”
齊伯掏出三塊銀元,放在枕邊:“這三塊銀元,齊伯送給你看傷,等你的傷養好了,齊伯就來帶你玩,好不?”
淑貞的眼裡流出淚:“謝……齊伯……”
齊伯輕拍她幾下,轉過身,坐在伍傅氏為他備下的椅子上。
“齊伯,”伍傅氏早已倒好一碗熱水,雙手遞上,“家裡亂糟糟的,也沒個茶葉,只好請你喝白水了。”
齊伯端起碗,連喝幾口,放下,從袋裡掏出鐲子:“請問夫人,這隻鐲子是你的吧?”
伍傅氏驚道:“是……是哩。”
齊伯遞給她:“老爺吩咐我送還夫人。老爺說,此物是伍家祖傳之寶,多少錢都是買不來的,不要輕易典當。有啥難處,夫人只管講出來就是。”
伍傅氏接過手鐲,擦淚。
剛剛送走齊伯,挺舉、順安就雙雙回來了。
“舉兒,”伍傅氏把挺舉叫進屋裡,關上房門,從床底摸出一個布包,擺在桌上,“你開啟看看。”
挺舉開啟布包,裡面是三十塊銀元。
“姆媽,”挺舉目光錯愕,“介許多錢,打哪兒來的?”
伍傅氏淡淡說道:“你阿爸入殮那日,齊伯送給姆媽的。”
“齊伯為啥送來?”
“齊伯講,這是魯家禮金。”
挺舉長吸一氣,眉頭凝起。
“舉兒,按照規矩,禮金不能當場退。可姆媽曉得,魯家這份禮太大了,阿拉不敢受,不能受,也受不起。這些日來,無論姆媽多為難,也沒動過一個子兒。”
挺舉微微點頭。
伍傅氏又從衣袋中摸出十塊銀元,擺在旁邊:“這十塊洋鈿,是姆媽從典當行裡典來的。”
挺舉急問:“你典啥了?”
“就是它。”伍傅氏擺出手鐲,“這是姆媽過門辰光,你奶奶送給姆媽的。”
“這……”挺舉目光質詢。
“齊伯方才送回來了,”伍傅氏解釋道,“那家典當行是魯家開的,是魯老闆讓齊伯還回來的,說這是阿拉祖傳,不是錢能買到的。魯老闆還讓齊伯送來幾袋大米,這都碼在院子裡,想必你也看到了。”
挺舉再次長吸一氣。
“兒呀,”伍傅氏面露難色,“這些錢全都是從魯家來的。你知道,你阿爸至死都在跟魯老闆鬥氣,姆姆曉得不能花。可大比在即,你必須上路,盤費又無從籌起,姆媽……”
伍傅氏說不下去,掩面哽咽。
挺舉的兩眼一眨不眨地盯在那堆錢上。
“兒呀,”伍傅氏擦去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