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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長和李滬生合力把他抱起來放在馬上,李滬生還在一邊撐著,防止他坐不住倒下去到哪去呢,不遠處有座土丘般的古堡風急沙卷,馬蹄一下踩進了沙窩,受驚,嘶鳴一聲,揚蹄離去,蘇聯人一下子從馬背上栽下來,跪著摸索擦炮棍,揀起杵在手上。印度人還站在原地,喊著:“帶我,帶上我啊!”見李滬生已經上了馬,把鳥籠掛在馬頭上,拉著馬尾巴,讓馬拖著自己走。部隊長走在最前面,蘇聯人杵著擦炮棍,李滬生騎馬在中間,覺得行囊裡似乎塞進了好幾個酒瓶;印度人拉著馬尾巴,哭爹喊娘,身子不停翻滾,兩腳亂踢,口中祈禱咒罵不歇:“上帝啊,天神啊,救救我啊!印度河啊,新德里啊造孽啊!”就這樣,四人在風沙中東倒西歪,一腳深一腳淺掙扎跋涉,總算摸到了古堡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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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漸漸平息了,四人靠著古堡的外垣坐下。說是古堡,不過一座幾面透洞的土坯房而已,當年的巍峨造型已蕩然無存。幾個人喘著氣,滿頭滿臉都是沙,靠在牆上。部隊長和李滬生合計了一下,把行囊裡還剩的幾塊幹烙饃拿出來,遞給蘇聯人和印度人。蘇聯人接過去,一點一點地闕了吃了,眼睛掛著淚,看著牆頂。淡水也由李滬生的小杯子,一人輪流喝了一點。蘇聯人泯了一口酒,忽然小聲說:“我認識你們我也認識他”
“嗯?”部隊長和李滬生皺眉,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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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牧民好朋友會騎馬,馬術很好會唱中亞歌曲會跳中亞舞,吹笛子,很幽默,穿民族白褂子,戴織錦帽,經常出現在葡萄園裡長得就像哈薩克小鬍子,大眼睛”蘇聯人灌酒,像是夢中囈語。
“他是誰?”李滬生右手就要去摸刀,部隊長按住,使了個眼色。
“夜—鶯。”彼得靠在土牆上,朝上翻白著眼珠,咕噥出這個字眼。
夜鶯在中亞的詞彙裡是美麗的姑娘,也是間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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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長和李滬生“譁”地站起來了,刀劍碰到一起。
奇怪啊,“夜鶯”正是敵特代號,一個我方苦苦偵查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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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長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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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哈薩克監獄裡的政治犯,怎麼會知道外面的事情?”李滬生小聲說。“不要聽他胡說!他是古拉格蹲久了,得了精神壓迫症。”部隊長靠牆坐下,從荷包裡掏出莫合煙,捲了一支,遞給醉暈暈的蘇聯人:“為什麼不願意到中國去呀?”
“他們給每一個人灌輸邪惡他們毀了這個國家他們隱瞞歷史,掩蓋真相”蘇聯持不同政見者拒絕了部隊長手中的煙,說著胡話,眼睛漸漸眯起來了,手裡又抓過酒瓶要灌,頭卻向一邊栽下去
“醉了,罵自己國家呢。”李滬生說。
“我是蘇共黨員,不是叛國者。”他兩眼突睜,正視前方,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層紅霞,兩隻手抱著酒瓶,開始思索什麼,面容變得嚴峻。
他是清醒的!撐直了身子,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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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啊,我見過它!我見過它經常在天上飛”印度人不合時宜地接過話頭說起來。“啊哈!五彩羽毛啊,夜裡像一塊紅翡翠啊,眼睛就是綠寶石”他的嗓音有點沙啞,沒有喉音,倒是像是有點奶氣。
部隊長瞥了一眼李滬生:“還真是抓鳥的?”
李滬生站過來,手裡拿著刀,只見那印度人悲情萬種:“啊啊,真是人間少有那個歌聲啊,簡直是啊,嘬!”他一個飛吻,表情裡充滿了諂媚、豔羨、貪慾、詭詐。
部隊長厭惡地白了一眼,“你是幹什麼的?”李滬生在旁邊說:“他是溼瘩下士,他腰包上寫的。”又小聲說:“我好像在哪見過”
“什麼溼瘩下士,軍隊的?”部隊長懷疑地看了溼瘩一眼,一點也不像軍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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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鳥鳥啊!”他鳥起來,喝醉了似地,雙手做羽翅狀扇動,“啊哈,我捉鳥的”懷裡摸出一隻骨笛,“嗚紐紐啹啹啹嗚哇嗚哇”吹了一連串鳥音,“啊哈夜鶯我見過穿我們的衣服,說印地語啊我做生意啊”李滬生見他說話顛三倒四的,便問:“你見到了什麼?”
“它高貴,只生在中亞細亞雪山叢林裡能賣1000盧比啊!我要抓,抓,抓住它!”印度人好像看見了那隻鳥,上前做抓捕狀,腳下跘著了什麼,肥胖的身軀“啪”地摔在地上。蘇聯人鄙夷地投了一瞥。
“那人在什麼地方?”部隊長冷不防插了一句。
“啊,啊,夜鶯在克什米爾,克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