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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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這個極為平凡的日子向他招手並悠忽降臨到自己的面前。此時的他斷然不會想到幾十年來只在夢中經常看到的南越王墓已顯露端倪,他甚至連漢代這個詞都不再去想,幾十年的考古經驗告訴他,對一個墓葬或一件器物的斷定,絕不能先入為主,這樣很容易誤入歧途,他甚至喜歡從否定走向肯定,以逆向的思維態勢和嚴謹科學的態度使自己對紛繁雜亂的事物或事件,作出更準確、更經得住歷史檢驗的判斷。他反對先人為主的工作和科研態度,當然更反對那不著邊際的譁眾取寵。為此,面對迎上來的幾位年輕的考古人員,他第一句話問的是:“是不是防空洞,這裡在過去可修造過不少這類的東西!”當他聽到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不是,絕對不是,肯定是一座石室墓”時,便輕輕地點了點頭,撥開圍觀的眾人,走向石板的裂縫處。
“麥老師,你看這個墓是漢代的還是明代的?”冼錦祥走過來問道。
麥英豪在四周檢視著,輕聲說道:“現在還說不準,待我看一看下面的情況。”說著從腰裡掏出裝有五節電池的大號手電筒,身子半趴在地下,藉著手電的強光從縫隙中向下窺視。這個大號的手電筒是黃淼章打電話時特意請麥英豪帶來的,由於光的亮度明顯加強,墓室中的景物看上去比先前清晰了許多。隨著手電筒光柱的不斷移動,麥英豪先是看到了用石塊砌壘的墓壁,然後看到了碩大的石制墓門,接下來看到了散落在墓室中的一堆零亂不堪的器物,在這堆零亂的器物中,有一個大號銅鼎和幾件陶器格外顯眼。麥英豪將手電的光柱在這幾件器物的上下左右反覆晃動,並從形制、特色等多方面觀察判斷,終於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較為正確的結論—這確是2000多年前漢代的一座石室墓葬。儘管墓葬的主人是誰尚不知道,但僅從墓室的形制、規模以及隨葬的器物來看,當是嶺南考古史上一個前所未有的新發現,這次偶然的發現,將為嶺南考古史增添新的極其光彩的一頁。想到這裡,麥英豪激動異常,心臟加快了跳動,一陣火辣辣的燥熱傳遍了整個身心。在激動與亢奮中,麥英豪想立即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和判斷告訴眾位考古隊員,與他們共同分享這喜悅。然而,當他即將關閉手電起身時,一個念頭又讓他不寒而慄,就他所看到的墓室現狀,這座古墓很明顯地分成了前後兩部分,用兩道大石門封閉隔開,藉著較強的光線可以看出,第一道大石門有一扇已經倒塌,無規則地斜躺在墓室之中,這扇石門的倒塌,無疑是個不祥之兆,這個不祥之兆明顯地提醒正沉浸在興奮之中的麥英豪,此墓很可能被古代的盜墓賊光顧過,就以往的考古發掘經驗來看,廣州發現的古代磚室墓,凡規模稍大一點的,幾乎都被盜墓賊盜掘一空,儲存完好的寥若晨星,而面前這道石門的倒塌,難道意味著這座藏匿在象崗山下20米深處的大墓也慘遭不測?想到這裡,麥英豪如同冷水潑頭,剛才還激動興奮的心情頓時沉寂下來,他關閉手電,緩緩站起,轉身對眼含期待的幾名考古隊員說:“黃淼章的判斷沒錯,是一座漢代的墓,只怕是……”說到此處,瞥了一眼圍攏上來的民工,將欲說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停頓片刻,麥英豪轉身來到鄧欽友的身邊,心懷感激之情地說:“鄧科長,你可是又做了一件大好事呵,這是一座很有價值的古墓,是個重大的考古發現,沒有你及時報告,說不定要遭到破壞,我們需要馬上組織力量發掘,如果這個墓是完好的,恐怕你們的樓在這裡就蓋不成了,你還是早一點向省政府打個招呼吧,我們回去研究一下,看如何發掘。”
鄧欽友聽罷麥英豪的話,頓感意外,遂焦急地說道:“這,這怎麼能行,我們在這裡苦苦幹了三年,費了多大的勁,好容易將這個山頭刨鑿平了,怎麼又要不成了?”
麥英豪望著鄧欽友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笑了笑說:“這大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國家的法規你不是不清楚,區域性利益總是要服從大局的。再說,到底如何處理這發掘、保護古墓與蓋樓之間的關係,恐怕還要省市領導們具體商量,你我說了都不算數,我只不過是先給你提個醒罷了。”
望著麥英豪爽朗豁達的神情,鄧欽友頗為尷尬地說道:“嗨!你看這事怎搞的,這發現了個死人住的地方,活人就要搬家滾蛋,你說我們倒不倒黴?”
“這是因為死人不會走路,活人會走路,所以活人就得給死人讓地方。你什麼時候看到死人見了活人扭頭就跑的?要真是那樣的話,就是活見鬼了。”麥英豪的一番話,引得圍觀的民工都笑了起來。鄧欽友沉思片刻,很有些無奈地對麥英豪說:“那從現在開始,這個墓就算移交給你們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