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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奇怪得很,那個新鮮出爐的太子妃竟然一點不介意一般,每日只顧著蒐羅銀兩、吃穿、珠玉寶石,只要過著神仙妃子一樣的日子,其他的竟然都一點也不上心。連太子良娣懷了第一胎的訊息都沒能讓她警惕起來,好像除了吃穿之外,連太子她也沒有放在心裡。
丁昭容咬碎銀牙,心說我得不了寵,就能讓好日子被別人過了去嗎?既然大家都不舒坦,那皇后你也別想有平靜日子過!
她提起筆,在紙上飛速的寫了一行字,繼而緊緊的捲起來交給小太監,回眸一笑:“——辦得好了,有的是賞你。”
二月中旬,丁尚書上奏,如今國泰民安、四海昇平,而宮中龍嗣不豐,勸皇上大選采女、充實後宮,好為皇室開枝散葉、延續血脈。
兩年不曾大選采女、封妃誕子的乾萬帝,這次竟然鬆動了口氣。
第二天,帝閱之,批:準。
明德在外書房裡當值,低著頭看前日遞上來的水患奏章,剛要提筆寫字,就覺得手腕上那兩個鳳凰珠卡在桌面上咯到了手腕。明德皺了皺眉,心頭一陣火起,順手一抓就要脫下來扔開。
誰料這個時候,只聽張闊在身後重重咳了一聲,然後俯身笑道:“大人,皇上傳旨,近日寒冷,為外書房裡當值的大臣一人送一碗雪蓮粥。”
明德眼梢一挑,冷冷的盯著張闊。張闊臉上笑容一點不改,恭恭敬敬的把一碗雪蓮粥端上了桌。
明德冷笑一聲:“……臣謝主隆恩哪。”
張闊笑著低聲道:“不敢,不敢。”接著就低眉順目的退了回去。那一舉一動都在明明白白的提醒著他:天子眼皮下,還是不要輕易惹事的好。
那天在御書房裡他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有沒有哭叫、有沒有求饒、甚至有沒有主動索歡。當他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手腕上一陣陣勒得發疼,乾萬帝緊緊抓著他的手腕,把鳳凰珠生生勒進他的肉裡,喘息著低聲笑道:“……以後再敢拿下來,我就給你塞兩個百合催情丹進去……我說到做到……”
明德深吸了一口氣,闔了闔眼,慢慢的把鳳凰珠捋到胳膊上去,然後慢條斯理的拿起筆來。
何必跟禽獸說人話,說了也是沒用的。
早早的下了朝回去,宮門口已經有一頂青呢小轎等著,明德剛抬腳要進去,突而身後一同出來的參贊王崇軍搶先幾步,一拍他肩膀,笑道:“大人留步!”
明德一回身:“王大人……”
“上官大人,你我同朝為官已久,我們幾個同僚商量好了湊份子做東,不知道大人賞臉不賞臉?”
明德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卻見是戶部幾個丁家的門生,笑容可掬的站在那裡。其中丁恍新納的小妾之兄趙蒙山也位列其中,一副真誠可親的同僚情深狀。
明德抿著唇,輕輕咳了幾聲,微微的笑了。
“……既然幾位大人盛情,在下也卻之不恭……”
王崇軍哈哈大笑著拍著明德的肩膀:“哪裡!哪裡!大人年輕有為又深得聖寵,前途一定比我們幾個遠大多了,說不定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大人呢,哈哈!”
明德深深的俯下身去,萬般謙卑:“既然如此,便請幾位大人帶路罷。”
時間還早,明德坐在小轎裡隨著他們搖搖晃晃,待停轎時掀簾一看,卻是外郭城裡一家名喚天香樓的青樓。明德愣了愣,恍惚也聽說過這家青樓的名聲不小,只可惜以前都是匆匆進過,要說進去還是第一次。
王崇軍看他一愣,便湊過去嘿嘿的笑道:“大人別面薄,試一次便知道箇中趣味了。雖說朝廷有規定官員不得逛青樓妓院,但是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
明德連連咳嗽幾聲:“這……這如何好意思……”
他像是極其的害羞一般,臉上都咳出了薄薄一層血色,襯在蒼白的面板下,豔得彷彿花開春穠。王崇軍急忙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只覺得掌心抓著的手腕細弱削瘦,一隻手就可以嚴嚴抓牢。明德看他一眼,輕描淡寫的抽回手,淡淡的道:“有勞大人了。”
那聲音微微帶著沙啞,卻是柔若好女也不為過。王崇軍一愣,明德已經咳了一聲,端端正正的踱進了天香樓的大門。
天香樓里正是中午生意好的時候,老鴇子一看幾個滿身富貴、氣宇非凡的公子爺走進來,立刻甩著撒花帕子過來急急的叫姑娘們出來服侍,又叫人擺了一桌酒,命琴師好好的奏小曲兒給他們樂和。王崇軍倒是也很大方,給那些姑娘們一人賞了些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