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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他,他的動作僵在原處,許久,方緩緩地綻開笑容道:“是,我的名字叫做張青莽。”
我欣慰地大笑,捂著胸口,覺得酣暢淋漓。小包子在一旁追著梨花,青莽看著他,不時地提醒他跑得再慢一些。花香隨著夜風侵襲而來,我深深地吸入一口,覺得心肺皆如流水浸潤過一般,涼得透骨。這股涼意,隨著血液攀援而上,瞬時傳遍四肢百骸。
我猛地睜開眼,顫抖道:“青……青莽?!”
“嗯?”他回過神,含笑溫柔地看著我。
“你說……你叫青莽?”
“是。”他篤定道。
“可是……你死了啊!我看著你死的,就像一陣灰一樣,被風吹得什麼都不剩……”
他緩緩地揚起嘴角,笑容絢爛如豔麗的牡丹。“是,我死了。所以,我不該再出現。”
他的身體驟然炸裂,將漫天梨花染得通紅。梨花紛紛揚揚地落下,錐心刺目,彷彿是數不盡的死亡邀請函。我愣愣地摸了摸頰上的鮮血,徹骨的痛化作尖叫破體而出。
睜開眼,面前是一襲熾烈似火的紅衣。
“阿姐,你醒啦!”
我轉眸看他,甚是熟悉的眉眼,卻一時無法憶起他是誰。“你是……”
他有些急了,伸手在我面前一直揮,揮得我有些惱火。“阿姐,你怎麼啦?還有哪兒不舒服嗎?你別嚇我呀!”
腦海中浮現零碎的字眼。“晴……炎?”
他一頓,隨即如釋重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傷心過度都失憶了呢!”
“傷心過度?我為什麼會傷心過度?”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青……”話音戛然而止,他怯怯地看著我,語帶委屈道,“阿姐,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青莽!”
“青莽?這個名字……方才在我夢中也出現過,我卻不大記得了。我認識他嗎?”
“阿姐!”他當真哭了出來,“你別這樣呀!就算青莽沒了,你還有我呀!就算我笨,容澈不是很聰明嘛!他會照顧你,哄你開心的!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四天了!容澈、溫帛、蘇然,還有顧相夷都來看過!他們都沒有辦法叫醒你啊!我以為……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來了……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他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我看得心慌,趕緊起身拿袖子給他抹臉。“你別哭!別哭!我不是故意嚇你,我只是……只是好像一下子記不起東西了。”
他頓時停了哭聲。“你真記不得了?”
“嗯。”
“那……你記不記得你們倆初遇?那時候他還是條黑黑的小蛇,傷得快要死了,你用別人的內丹救活了他!還有清水河上,你犯了病,他從水裡躥出來帶你去找容澈!還有初乾谷,你陪他住了四個多月!哦!還有你們的婚禮!他穿一身的紅衣,好看極了!還有……”
他的喋喋不休,如一把鑰匙,開啟我刻意關鎖的房門。陽光照進陰暗塵封的密室,將想見的不想見的一一照得透明。悲痛,如巨大的海嘯一般,吞天噬地地襲來。
“晴炎,你何必這麼……”我苦笑一聲,屈身吐出一口血。
晴炎駭得大叫起來。“容澈!容澈快進來!我阿姐她吐血了!快來呀!”
門扉洞開,容澈疾步走到我身邊。“怎麼一醒來就吐血?”
“不是的!”晴炎嚷道,“方才阿姐醒來,神智不清,連青莽是誰都不記得了!我就幫她回憶,從他們倆初見,到他們成親,到鹿野戰場什麼的。阿姐想起來了,沒想到就這樣吐了一口血!”
容澈抿緊了嘴唇看著他。“你簡直……”他嘆息一聲,不願再多說。
明晃晃的光線中,驀地躥出一個身影,迅雷不及掩耳地滑到我身邊。“姐姐,你怎麼樣?”
“猞猁?你從鹿野回來了?你分明……那……青莽呢?他是不是也回來了?他有蛇蛻,和你一樣,最擅長裝死了!”
“姐姐……”猞猁扁著嘴,不敢再說話。
夢幻泡影乍然破碎,仿若抽乾一身的氣力,疲憊得人幾近死去。我癱軟在床上,我想,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容澈放下我的手,沉聲喚道:“雲深,你不該喪失繼續活下去的信念。你應該知道,除了蕩清妖邪之外,喪失活的信念亦會導致九尾的滅亡。”
“嗯。”我應一聲。當初在熾火湖畔,尚是炎魔的晴炎攔住我,便已說明。
他有些生氣。“你是拿定主意要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