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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這樣方便!”
暢玥輕蔑地冷笑一聲。“方便又如何,以你憊懶的性格,會願意長久地用術法束縛住一名式神麼?”
溫帛端起酒啜飲,不去與她一般計較。
冰輪明晃晃地綴在樹梢,夜空如同是鋪上了一層深藍色的錦緞。
雲荒持著一隻青褐色的螃蟹,仔細地掰下其中的一隻蟹腳。我自我感覺,即便是我小心翼翼地品著蟹,其動作仍是庸婪鄙俗,不堪入目的。環顧暢玥與溫帛二人,親見他們二人行止與我相去不遠,心下便有些安慰。只是再抬眼望向雲荒,看他品蟹猶如揮毫潑墨,我便心下黯然,生出些鬱郁不得志的情緒。
“雲深。”雲荒喚我一聲,“是在掛心九尾的事情嗎?”
我怔了怔,念及告訴他真相終究不利於顏面,便腆著臉,頷了頷首。“九尾再現,不知事情可嚴重到何等程度。不禁叫我憂思難忘。”
“九尾!”暢玥駭然驚叫,“難……難道妖狐迦攝又出世了?”
我朝她冷眼望去:“即便迦攝出世,與你何干?”
“你不知道,那九尾怪物有多強大,多可怖!”暢玥哆嗦著說,“我的父親半個身子全數潰爛,卻只是被妖狐散發的戾氣灼傷而已!父親曾告訴我,禹史六百二十一年,妖狐滅世。九州伏屍百萬,血河成海,藤椅浮於上竟不至沉!父親認識的所有人,倖存下來的,僅僅五人。”
我厭煩地擺了擺手。“成書歷史,你不必再贅述。”
雲荒徑直地望向我。“九尾的事情,你不必太過憂慮。無論情況如何,都是你我二人一同上場。若是事態平和,那麼不過是一筆物超所值的公平買賣。若是……確然危險,滕原復也不能強行要求我們非將九尾妖狐收復為止。左右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手裡。”
我看著他誠摯的神情,問道:“雲荒,你什麼時候這麼無賴了?”
他笑吟吟道:“明哲保身是要學會的。”
暢玥前傾著身子,眼見我同雲荒相視而笑,她便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悠悠開口道:“我說雲深……”
“魚湯來了。”溫帛捏著酒杯,懶洋洋地打斷道。
碧綠的蔥花均勻地灑在魚身上,雪白的豆腐,淡黃的黃芪,輕飄飄地浮在湯汁上,躲在魚腹之中。暢玥“咕嚕”的嚥了一口口水。
我端起她的碗,用勺子盛了最嫩最鮮美的魚腹肉於碗中,置於她面前。“玥兒,好好吃魚,一張嘴怕是不夠用。”
溫帛於一旁笑。“她的嘴,從來都不夠用。”
我饒有興致地問道,“還有典故不成?”
溫帛放下酒杯,緩緩開口道:“半年前,我和她一同受徐州州丞之邀,前去祛除為禍州域的旱魃。州丞有心討好暢玥,便時時問及先前她所承辦的案例。偏偏那日,宴上的菜餚極是豐盛。於是……”
作者有話要說:
☆、查訪
罹患妖狐之禍世家子,名喚秦非塵。
秦家,乃是名譽九州的富賈之戶。秦家後代子孫中,秦非塵乃是一枝獨秀。此次罹患不幸,於秦家來說,不亞於滅頂之災。
秦家的宅邸位於宮城右側。藍棠駕著馬車,將我同雲荒帶到了秦家門前。原本我們是來訪之客,主人家當熱忱相迎。孰料同秦家的僕人說明來意之後,我同雲荒於門外,被冷落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
雲荒倒是不惱,長身玉立,風度翩翩。一隻手柄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擊著自己的掌心。我嫌他擊扇子的動作著實惱人,便順風順水地牽起他的手,將扇子過到了自己手中。
雲荒睜開眼,笑吟吟道:“叨擾到你了嗎?”
“嗯。”我誠懇地點頭。
他輕笑一聲,柔聲解釋道:“方才,我是在暗自記數。方數到一千零一十下,你便將扇子搶了過去。”
“你記數做什麼?”
“我在想,是要數到多少下,躲在門後的人方肯出來迎接。”
“躲在門後?”
“雲深。”雲荒喚我,笑顏似籠了一層輕煙,“他們在探究,我究竟是不是那一日的九尾公子。”
我領悟地張開嘴。緩步走下臺階,折下柳樹上的一條柳枝,柄在手間。
雲荒不解地看著我,我向他嫣然一笑,炫耀似的說道:“我只藍棠一名式神,終歸不夠。況且我才將他收入袖中,現在便喚他出來,也著實令他勞累。不過僕役辦事不力,身為仙者,仍舊是馭使式神來得順便些。”
我將柳葉一枚一枚地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