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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果然是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行雲繾綣,花開滿樹。雲荒坐在漫天飛舞的花雨之中,半邊面頰被金燦燦的陽光照得通透,溫潤柔和的質感,猶如瑩潤的美玉。陽光便這樣將他臉龐的弧度勾勒得一絲不剩,一筆一劃,皆是巧奪天工。我突然想把指尖按在他的眉骨上,用兩隻手的手指尖,順著他的眉骨一路劃下。劃過墨玉一般的眼睛,蜿蜒至挺拔的鼻樑。順流而下,抹一抹他的紅潤的嘴唇是否是染了色彩。然後頓在他下頜的位置,捧住他的面頰,就這樣捧住,靜默地與他對望。什麼都不言語,就好。
我仰望天空,湛藍的天穹中,漂浮著無盡潔白的雲絮。雲朵很美,雪白柔軟,美好得就像是一個夢。我素來喜歡仰望著雲絮,度過漫漫的一日。它們在我面前舞蹈,行走,變換著萬千的姿態。有時候,我會望著它們,然後伸出手,好似能將它們握入手裡,可是我從未考慮過去佔有它們。因為我知道,那樣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有友同飲
太陽正逐漸西沉,餘霞散成綺羅。我同雲荒坐在黛青湖旁,為晚飯所用之魚靜心垂釣。湖岸不遠是連綿的山巒。山風拂動,由遠處徐徐地蔓延過來。陌上栽著成排的果樹,如今的駘蕩春風,吹綿了一樹一樹的繁花。
雲荒端坐清水漣漪的湖畔,有如一尊靜美的神像。清風徐來,我柄著釣竿,百無聊賴地問道:“雲荒,今日吃的魚,仍是烤熟嗎?”
雲荒偏過頭,答道:“我新近知曉了一種黃芪煲魚湯的方法,是將魚先煎炸一番,再同黃芪、豆腐、香蕈這三樣東西以文火慢燉。盛入瓷碗之後,再撒以細碎的綠蔥。無論色澤還是作用,俱是佳品。不如做予你嘗一嘗,如何?”
“黃芪煲湯?那豈不是有很重的藥腥味?”
雲荒笑得揶揄。“你這樣愛吃魚,如貓一般,連魚的腥味都不怕,又怎的懼憚黃芪的藥腥呢?”
腦海中似是有電光火石一閃而過。“雲荒,我想我知道那妖物是什麼了。”
“哦?”他微微有些驚訝。
“你等著。”我以兩指蘊集靈力,一隻抵在自己額間,一隻抵在他的額頭上。金色的光澤滲入面板,蜿蜒前行,將潛藏的記憶一片一片地翻閱。雲荒的神情很是愕然,不過片刻之後,他便了然地笑將開來。
“原來是這個。”他喃喃道。
我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只依稀記得有這麼個模樣,卻不知曉究竟為何物。故而只能將印刻於腦海中的畫面告知與你。”
他笑了笑。“方才你用的術,叫做什麼?”
“溯神法。”我道,“腦子裡積著太多的陳年往事,想用的時候,一下子找不到,很是麻煩。我想著記憶這東西,與藏書是一樣的。只要有個東西進去翻閱,就能一窺全貌。便以靈力為介,注入腦海,將記憶一片一片翻閱出來。亦或是以此術為橋樑,將二人之間的記憶共知共享,也可方便仙者完成委託之用。”
雲荒讚賞地點頭微笑。我一時高興,便許了改天教他溯神之法。
待我們提著幾尾魚返回宅院之時,絳姝和藍棠一齊遠遠地迎了上來。藍棠接過了我們手中的鮮魚,而絳姝則是屈身行禮,笑顏溫婉道:“公子,暢玥與溫帛二位仙者到訪。”
我舉目向遠處望去,果真見他們二人一黑一白地佇立在綠蔭之下。
暢玥原本也是畏懼著雲荒“妖狐公子”的流言的,直到那日我同她閒談之時,猝然有個白衣似雪,恍然若仙的人翩躚而來。雲荒笑容清淺,眉目俊朗,仿若虛歩躡湥В�ぴ貧�吹鬧魘樂�瘛�
溫帛倒是向來鮮有與之深交之人。並非溫帛性情古怪,難以相交。而是他生性憊懶,與其同人飲酒同遊,他是寧可臥身於自家的閒池閣上,在浮雲的繾綣之姿中酣然睡去。眼下他同暢玥一道立於樹蔭之下,卻是倚樹抱臂,一副將睡不睡的模樣。
“雲深。”暢玥歡喜地握住我的手,“我就知道一來你家便有好吃的!”
“這些都是雲荒釣上來的。我耐不住性子,魚一咬鉤,我便急急收了釣竿,根本釣不住。”
暢玥低頭竊竊地笑著。“雲深。”她靠在我耳邊,極低地說道,“你是愈發護著雲荒了。不怕他看出些端倪來麼?”
我氣定神閒,挑出笑容道:“暢玥,我的縛仙術,近來可有些生疏了。”
她立即端出一副嫻靜的狀態。
雲荒將煲黃芪魚湯的任務交予了絳姝。溫帛良久地注視著迤邐行走的白梅式神,驚訝道:“原來馭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