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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蔣雲佩在歐洲流浪。
從北到南,從西到東。
隨著時間的流逝,感情在沉澱,喪子之痛也慢慢被血肉包裹住,成為隱隱作痛卻不再鮮血淋漓的傷疤。
第二年,她回國。
然而,她沒有聯絡孟凡志。
只是回家看了爸媽。
蔣媽媽抱著曬黑了的女兒,捂著胸口失聲痛哭。
蔣老爹摟著心愛的兩個女人,也紅了眼眶。
他最疼愛的女兒,吃了大苦頭。
蔣雲佩在家吃了飯,睡了一覺,然後背上包,偷偷出了門。
原本她以為自己準備好了,回到家,才發現父母那為她心疼的眼神讓她再一次想逃離。
在網上找到雲南省的一個希望小學,那裡招老師。
她去了,這一待又是一年。
這裡條件艱苦,蚊蟲很多。
身子經常被咬出一個個的大包,又疼又癢。
不能天天洗澡,夏天的時候,只能去小河邊打涼水衝一衝。
廁所還是那種很古老的蹲坑。
村裡只有兩輛牛拉的三輪車,沒有摩托車,連腳踏車都沒有。
但她喜歡這個地方。
這裡的孩子淳樸可愛,曬得黑黑的小臉上帶著讓人羨慕的純潔笑容。
他們最喜歡的問題就是:“老師,外面的世界什麼樣?”
她每天下午都會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來給孩子講她的見聞。
即便經歷豐富,在孩子們的十萬個為什麼面前,她依然覺得自己沒有足夠的經驗和知識去教給這些好學的孩子們。
她會走4個小時的山路,去給陳思遠打電話,讓她買各種各樣的書、畫筆和本子。
然後用自己每個月幾百塊錢的薪水,給孩子們買糖,買果汁。
她一直沒有聯絡孟凡志。
她也知道,孟凡志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可兩個人都沒有走出這一步。
她不知道,三年的時間,他們之間的感情變成什麼樣子。
也不清楚,三年來只寄明信片的夫妻是否還能稱之為夫妻。
只有在孩子中間,才能忘卻這些糾纏她的難理順的思緒。
然而,這次陳思遠卻留在了鎮上。
她帶來了一本相簿。
相簿裡全是她。
從第一張她在阿姆斯特丹的小船上曬太陽開始,每一張旁邊他都寫著幾句話。
“佩佩,太陽下的你,依舊很憔悴。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第二張她在英國倫敦的大街上淋著雨奔跑。
“老婆,你終於笑了。是不是想到了我們在雨中奔跑的那天?”
第三張她在巴黎的埃菲爾鐵塔下撇嘴。
“寶貝,你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不喜歡為什麼還來?我真想拽著你離開。”
……
最後一張是她拎著一大捆本子在山路上走。
“老婆,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她哭了,又笑了。
她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他的陪伴。
原來,愛一直在這裡,一直在心裡。
她寫了一封信,遞給陳思遠。
拿到信的孟凡志,雖然表情依然不變,動作卻急切了很多。
幾秒鐘拆開了信。
短短几行,看了很多遍。
“親愛的老公,
明年這所希望小學就要拆了。
孩子們都要到鎮上去上學。
等我到明年,好不好?
另外,能不能給孩子們買幾輛腳踏車?
他們去鎮上上學,走路太遠了。
他們還在長身體。”
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也沒看見她說想他,看到相簿很感動的話。
嘆口氣,給小於指示,買20輛腳踏車送到蔣雲佩的學校去。
看到孩子們激動地上躥下跳像小猴子一般,蔣雲佩也樂得跟他們一塊兒大笑著鬧起來。
時間很快就到了,過完在這個學校的最後一個春節,送走最後一個孩子。
她關上校門,鎖好。
然後,去了村口。
他在那裡,她知道。
一別四年,再見,兩個人似乎都有些變樣。
蔣雲佩沒有了小女生的跳脫,多瞭如水的柔和和大氣。
而孟凡志則更加沉穩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