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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不知從哪裡傳出一聲聲嬰兒的哭聲。
她找啊找啊,找了半天,把那個小小的嬰兒抱起來。她竟然不哭了,咧著嘴衝她笑起來。
她抱著她,也笑著說:“寶貝,小寶貝。”
小嬰兒摸摸她的臉,笑著,慢慢變成了透明,然後不見了。
她瘋狂地找著,喊著,可怎麼都找不到。
“佩佩,佩佩。”
醒過來的蔣雲佩,滿頭大汗。
孟凡志擔心地抹掉她眼角的淚說:“佩佩,做,做噩夢了?”
“恩。”
“什,什麼夢?”
蔣雲佩抱著他,抽泣起來:“我,夢見孩子沒了。”
聽見這句話,孟凡志心裡一緊,忙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沒,沒事。夢,夢是反的。”
蔣雲佩點點頭,躺在他懷裡閉上眼睛。
然而,這個夢卻開始橫亙在他們兩人心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他們開始感覺孩子動的越來越少了,直到後來,孩子再也不動了。
醫生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臍帶繞頸3周,沒有胎心了。
孩子死了,死在了她的肚子裡。
蔣雲佩當場昏了過去。
孟凡志緊緊把她摟在懷裡,承受這從天而降的晴天霹靂。
掐著她的人中,蔣雲佩睜開眼睛,淚水便成串滴落下來。
孟凡志抱著她,輕輕地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佩佩,佩佩。”
想說話安慰她,卻滿嘴的苦,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喊出她的名字來,才能少點兒苦。
蔣雲佩死死抱著自己的肚子搖頭:“不,我的孩子還活著呢。還活著!!”
孟凡志看她歇斯底里的樣子,按住她的手:“佩佩,別,……”
摟著已經崩潰的蔣雲佩,孟凡志流淚說:“佩佩,我,我們還,還有機會。”
醫生見慣了這種場面,卻依舊為他們的痛苦難過。嘆口氣說:“孩子已經成形了,只能引產。”
蔣雲佩依舊抱著自己的肚子,搖頭。
孟凡志讓醫生給她打了鎮靜劑,然後用藥引產。
即便使用了鎮靜劑,蔣雲佩依舊死死抱著自己的肚子。疼得渾身抽搐,人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孟凡志坐在床上,把臉色蒼白如紙的她抱在懷裡。
過了很久,孩子都沒有出來。
蔣雲佩已經疼得要醒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疼醒的蔣雲佩摟著孟凡志,咬的嘴都出了血。
整整疼了四個小時,成了形的胎兒滑落在了白色的盆子裡。
血,蔓延在盆裡,還滴落在地板上。
他們的第一個寶寶就這樣死在她的肚子裡,然後又硬生生地從她肚子裡剝離。
就這樣。
蔣雲佩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月。
兩個人現在都無法面對彼此。
哪怕不小心對視一眼,對方的目光似乎都能化成刀,一刀一刀的要扎出血來。
其實蔣雲佩和孟凡志兩個人是非常獨立的兩個個體,不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面對各自的工作、學習和其他的任務或困難,都能以非常強悍的勇氣和毅力去面對並解決它們。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一旦兩個人呆在一起,總是會變得柔和且自在。
現在,原本變得溫和且柔軟的兩人,這樣的大痛變成長在對方身上的刺,只有分開,才能避免被刺痛,才能獨自消化痛到嘔血的苦楚。
所以,蔣雲佩在身體恢復後,揹包去旅遊。
而孟凡志則回國。
分別前夜,孟凡志抱著身體有些涼的蔣雲佩,躺在床上,望著冬日的夜空。
清冷又暗淡。
“佩佩。”
“恩?”
“什,什麼時候,回,回家?”
“很快。”
“有,有多快?”
蔣雲佩沒有說話,縮在他懷裡,忍著眼淚說:“老公。”
“恩?”
“對不起,都是我沒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才讓寶寶沒了的,我不該抽菸,不該亂喝酒。”
“不,都,都是我的錯。是,是我的錯。”
淚水混著淚水。
這個時候,做什麼似乎都成了對孩子的褻瀆。
他們緊緊抱著彼此,用放逐來祭奠逝去的孩子。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