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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駕照,但他從很久以前就會開車。家裡早些年買的一輛舊車一直停在樓下,他試了試幸好還能發動。
雨大得什麼也看不見,刮雨器開到最大也沒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水,車子彷彿是行駛在驚濤駭浪裡。風更大了,街道兩邊的廣告牌或霓虹燈被刮下來,不斷有重物墜地。言陌生艱難地辨認著道路,將車開到郊外的荒山附近。
他看過很多出現在電影裡的埋屍橋段,卻永遠也想不到這一幕會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直到雨停風息,直到黎明降臨,他才埋好最後一捧泥土。
言陌生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冰冷的雨水將衣服浸透,隱約間還可以聞到那股彌散不去的血腥味。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身上,穿透他沒有一絲神采的瞳孔。他一眨眼,眼淚便源源不斷地落下來,臉龐濡溼一片。
然後,他開始害怕。
言相國沒有親人,平日裡也是神出鬼沒,所以並沒有人質疑他的去向。馥香一直精神恍然,醒過來又睡去,週而復始。
門外響起敲門聲,言陌生猛然一凜,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他調整心緒,小心翼翼地開啟門,看到站在門外的竟然是程耀明。
幾天沒見,程耀明比以前更瘦更蒼白了,他本來長得就有點神經質,現在連眼神裡也透著古怪。
他說:“言陌生,你好久沒來學校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言陌生皺眉,心裡焦躁至極,他揮手就要關門,被程耀明一把攔住。他這才發現他裸露在校服外面的小臂全是傷痕,觸目驚心。
“他們又欺負你了?”
程耀明點點頭,那次言陌生和烏賊頭瀟灑地幹了一仗,事後烏賊頭要報復卻看不到言陌生,就拿程耀明出氣。
“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盼望放假,也根本不想來學校。可他們威脅我不許我和家長說,否則我就沒辦法再在學校裡待下去。我已經轉了好幾次學,每次都是這種局面,就算和班主任老師說也沒用。”
程耀明喃喃自語,全然不顧言陌生不耐煩的神色,“我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從來沒有同學願意和我說話,除了你。言陌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言陌生第一次聽到“朋友”這個詞,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
程耀明接著說:“我覺得我們有些相似,或許我能理解你……”
“開什麼玩笑?”言陌生終於沉不住氣,他望著眼前這個唯唯諾諾,一無是處的男生,情不自禁地露出嘲弄的笑容。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朋友,我也不覺得我和你這種人有任何相似之處!你跑到這裡來和我說這些,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嗎?你被人欺負是因為你懦弱,他們打你,你也可以還擊啊,你都不自救誰又能幫到你?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程耀明愣住了。
言陌生說完有點後悔,可已經來不及了。程耀明尷尬地笑笑,身體裡的力氣好像全部被抽空一樣,他說:“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他轉身,緩慢地向前走去,瘦小的身體被還夾雜著潮氣的風吹得搖搖欲墜。忽然,他回頭說:“無論如何,謝謝你,言陌生。”
言陌生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想起以前語文課程耀明曾經寫過一篇名為《最閃耀的明星》的作文。
“我有一個朋友,他在服裝設計方面很有才華,可他自己並不以為然。我希望他能在未來的道路上找到人生的方向,到那時候,他一定會是人群中最閃耀的明星!我希望我可以看到這一天。”
言陌生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一種前所未有的不詳預感浮上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慌忙地穿上鞋追出去。
今天是D中學的校慶,同學們都聚集在操場上參加活動。言陌生一路狂奔跑到學校,看見校內已然亂成一團。
程耀明離開言陌生的家後,在五金雜貨店買了一把刀,他像往常一樣來到學校,像往常一樣站在隊伍的最後,像往常一樣被烏賊頭和男生們欺負著。
只是這一次,他拿出新買的刀,捅在其中一個男生的肚子上。
血流下來的時候,程耀明的神情很平靜,就像他剛才只是隨手切了塊西瓜。同學們驚聲尖叫起來,兵荒馬亂地向四處逃竄,程耀明仰起頭環視四周,忽然就笑了。
言陌生說的對,我都不自救誰又能來救我?我被欺負的時候,你們不也是冷眼旁觀看好戲嗎?所有人都不是無辜的!
他揮舞著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