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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團圓兒回了房,素梅春杏兩人見了她的模樣都嚇了一跳,過來道:“姨娘,你怎麼了?”團圓兒一聲不吭,跌在錦凳上,由著素梅春杏,幫著她擦臉洗手,又重新梳了髮髻,春杏又取了乾淨衣裳來給團圓兒換過,一面就將髒衣服遞給鈴兒,團圓兒這才醒過神來,撲過去照著鈴兒的臉就是兩掌,罵道:“你個蠢貨!白吃飯的雜種,沒顏色的慫貨,要你有什麼用?方才她們打我,你就該由著她們打,打得我一身是傷才好,也好叫瞎了眼的員外瞧瞧,他一心捧著的奶奶是個什麼樣的毒婦,自己撥嘴不動,慫恿著底下的丫鬟打人。你倒是好,都攔了去,如今那潑婦要告我黑狀,我拿什麼說嘴?”
團圓兒氣不平,還要過來再打,素梅同春杏忙過來,素梅勸著團圓兒,春杏趕著鈴兒去洗衣裳,團圓兒如何肯罷休,口中罵個不停,素梅勸道:“姨娘,你少動些氣罷,身上血才止了,再動氣怕又要不好。”團圓兒聽了,朝她啐了口道:“我知道我如今失勢了,你就紅口白牙詛咒我死,我死了,你好爬上你們員外的床也做姨娘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我且死不了呢,我就要活著,瞧那個毒婦能生出什麼樣的好孩子來!”
素梅叫她幾句話說得臉上又紫又白,眼淚險些落下來,道:“姨娘,我去瞧瞧熱水來了沒有。”說了轉身出去,到了牆角捂著臉哭了一場,此時才把心真正灰透了。
又說團圓兒到金氏房前這一場鬧,把金氏也驚得不小,虧得她這兩個月來仔細保養,方才有驚無險,不由苦笑道:“我只不該叫她進來。”夏荷聽了金氏這話,拉著篆兒一起跪倒,道:“奶奶,都是婢子們該死,婢子們早知道那個貨不是個好人,婢子們只怕奶奶動氣傷了胎,沒敢說,不料今兒反而險些害了奶奶。”兩人心中都有些懊悔,若是一早叫奶奶知道了團圓兒那個小娼~~婦的歹毒心腸,奶奶今日必定不會見她,又哪裡會受驚。
秋月一聽便知緣故,見了如今這個情景,說不得是瞞了,便也走過來同夏荷篆兒跪在了一處,便由著篆兒先說。篆兒就將團圓兒唆使蘇員外要休金氏,反叫蘇員外責打的事說了一回。
怨情 知情
卻說金氏聽得團圓兒竟是唆使員外要休了她,雖知員外必不肯答應,只是心頭那口氣又如何忍得住,霍然就立起了身,臉漲得通紅,秋月等人幾時見過金氏這樣,不由都慌了,撲了過來道:“奶奶別動氣,小心肚子裡小少爺,奶奶要是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就是打婢子也使得,只別傷了身子。”
三個人擁過去,又是給金氏順氣,又是倒了茶來給她定神,金氏歇了歇方說出話來:“我只當她年紀又小,沒讀過書,沒見識也是有的,原來她的主意早打定了,竟是來要我的命的。”說了不禁咬牙。
這時冬竹辦完了差也回來了,見了這個樣子情知有事,不敢遲疑,走了過來道:“奶奶,丁姨娘送了回去了。”金氏道:“她可說什麼了?”冬竹道:“婢子見姨娘進去,只怕她在出來鬧,不敢就走,便在外頭等了一會子,只聽得裡頭有姨娘罵人的聲音,因離得遠,罵的什麼婢子沒聽著,一會子就見鈴兒同素梅都哭著出來,想是罵丫頭呢,婢子就回來了,”
金氏聽了只道:“她精神倒好,我給她鬧了一場,如今頭痛得很,腰也酸,竟是有些撐不住,你們扶我去歇一歇,再請胡大夫來瞧一瞧。若是員外回來了,也別叫我,只說我睡了。員外若是要問,你們只推問我。”說了,就靠在冬竹身上進了臥室,也不除外頭衣裳,就在床上睡了, 冬竹拉開了錦被替她蓋上,輕輕退到外間。
蘇員外因同外頭賬房上算今年的鹽務,故此回來的晚了,到家時,天已擦黑,一路就朝金氏房中走去,走不多遠,就見前頭怯生生立著個人影兒,走得近些,便瞧清楚是團圓兒房裡的鈴兒。
鈴兒原是團圓兒打發了出來等員外的,說了,不請來員外不許回來,因此鈴兒連午飯也沒吃得,一直站這裡守著,只怕一個眼錯不見員外就過去了,此時見蘇員外過來,又喜又悲,撲了過來,跪在員外跟前道:“員外,我們姨娘身上很不好,求員外去瞧一瞧她。”可憐她早又累又餓,十分委屈,開出口來便忍不住哭得十分傷心。
蘇員外見了鈴兒這個模樣,只當團圓兒病重了,站住腳略想一想,到底他也不是那等翻臉無情之輩,便向著身後的寶泉道:“你去同奶奶說一聲,我去丁姨娘那瞧一瞧,還是要回去吃晚飯的,叫她彆著急。你再問你們奶奶燕窩粥吃沒有,藥喝了了不曾,若是身上有什麼不好,即刻來告我。”說了便隨著鈴兒去見團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