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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就沒有甚麼活路了……老太太既是把掌家的鑰匙都給了二奶奶,二奶奶從此便是這個內宅的當家主母,沒得再讓我們去聽大夫人的……求二奶奶大慈大悲,留老姐妹們一條活路則個!”
潸然淚下,孜孜不倦。
林嬤嬤也刷地跪上前來:“二奶奶恕罪!老奴、老奴也不想走……十四歲上隨老太太進了這座宅子,眼看四十多年過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求一口殘羹養老,不會再給二奶奶增添任何麻煩。”
“二奶奶開開恩吧,就當給世子千金積福了——”
一眾老的少的女人紛紛磕頭,把門前堵得水洩不通。
三老爺沈明達吃齋,最是心軟,唸了聲阿彌陀佛,最後道:“不如就留下來吧……家和萬事興,老太爺留下的祖業不能動,這座宅子不能拆。我與二哥慚愧,沒能為沈家傳承香火,待百年之後,宅子就落在硯青名下吧,算是給姨娘們養老的補給了。”
……
一個家便這樣分完。
李氏終究理虧,沒有臉再繼續胡鬧。卻也冷了心,把福穗院單獨隔開,另僻出一道門,帶著老三和秀芸獨門獨戶的過了起來。
沈明達夫妻倆年初才嫁了閨女,沒有什麼牽掛,便依舊留在宅子裡吃齋唸佛。
姨娘們去留自便。基本上都還留著,姜姨娘倒是第二天一早就收拾東西走了,還年輕,聽說在外頭藏著個唱花旦的相好,倆人早就暗通溝渠。也是命好,沒有在老太太活著的時候被發現,如今正好搭成一雙。
鸞枝叫人把北院上房的屋子騰出來,重新翻修了一遍;又把那望風樓下的死人窯子拆除,填了土種了綠植,開闢成一個小園子。那樹蔭逐漸茂密,後來也時常帶孩子回來度個短假。整座老宅子煥然一新,沒有了老太太青煙嫋嫋的薰陶,漸漸的那陰霾死氣便也淡化開去。
順遂的日子總是叫人把時間忘卻,忽而元寶如意就能用手撐著站起來了,站著站著便自己學會了走路。能夠開口叫爹和娘了,不好好走路,慣愛跑。第一年的時候院子裡的水缸有他兩倍高,最近一次再量一量,竟然就只差了一個頭。
“咕咚——”
如意搬來小矮凳,墊著腳尖把一枚石子投進水缸:“娘,你看水在跳舞!”
那平靜水面上暈開一波瀲灩,印出女童清澈的笑顏,鸞枝猛然恍惚過來——哦,一晃就是三年。二十了,已經是四歲孩子的娘。
“…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謹而信…”傍晚光陰靜謐,落日餘暉把小院打照得一片金黃,有稚嫩的朗誦聲在磕磕絆絆,背一句,忘卻下一句。
鸞枝說:“再想想,不然爹爹回來考問,你又不會。”
“出則悌,謹而信……”元寶撓著光光的小腦袋,想啊想,還是想不起來。甚苦惱,忙顛顛地栽進鸞枝懷裡:“娘,爹爹壞,老‘疼’你,我們不要他回來好不好?”
稚嫩的嗓音,一邊說一邊眯著好看的鳳眸,信誓旦旦。
“呵,臭小子,是誰前兒個還叫我駝他一輩子的?”話音未落,身後卻傳來一聲磁啞帶笑的調侃。回頭看去,只見一襲墨色長裳在風中輕揚,高大而清偉,風塵僕僕。
“爹!”如意連忙從小矮凳上蹦下,呼啦啦衝到沈硯青跟前,抱住他衣襬不肯鬆手。
扎著兩撮小小的辮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和她的娘一模一樣。沈硯青把如意抱起來親了親:“乖女兒,可有和弟弟一樣不想爹爹?”
“哪裡有不想了,我還等你給我抓蛐蛐呢……”元寶嘟囔著小嘴兒,聲音小到只有自個才能聽見。他淘氣,平日裡是最懼爹爹的,怕被考問背誦,連忙假裝瞌睡倚在鸞枝懷裡不動。
“爺,放哪裡?”程翊提了只籠子走進來,已經十七歲了,變做個清秀少年。
沈硯青叫他放在葡萄架下的石壇邊。
木門兒一開鎖,頃刻竄出來一黑一白兩隻小狗兒:“汪,嗚汪——”
脆生生,巴掌大。
“哇——!軟綿綿~~”元寶如意連忙圍過去蹲下…身子,小屁股翹得高高的,抹狗狗們毛絨絨的腦袋。
鸞枝站起來,走到沈硯青身邊,替他拍身上的塵土:“哪裡弄來的兩隻小狗兒,看起來好生面熟。”
“旺財的,一放它回去就四處勾搭,又生了。”女人的個子嬌小,這樣近距離貼著,風一吹,她發上的味道便沁入他鼻翼。沈硯青把鸞枝小手一握,夠到唇邊:“何物這麼香?”
鸞枝不承認,撅著嘴兒:“哪來的香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