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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蕭、鳳蕭……
眼前浮起當日囚車中鳳蕭沉寂的面孔,鸞枝忍不住又揪痛起來……頻頻對他鄙薄,說穿了還不是皆因他身家太低。
“現在就是不理,將來理不理那是將來的事兒。”鸞枝轉過身去餵奶。孩子餓了,吃得咕吱咕吱。
阿孃嘆氣,瞅著鸞枝嬌滿滿的身子,曉得這脾氣大抵也是被那個男人給慣出來的……哎,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聽勸。
四皇子府門前停著一輛低調的青樸馬車,見鸞枝迎面而來,那馬伕連忙喊道:“爺,人回來了。”
元承宇便撩開玄色車簾探身出來:“久等不來。再等一會,父皇就要把人提走了,那人你也不要想再見。”
穿一襲玄色修身長袍,腰束軟玉革帶,那俊容含笑,不是帝王已有幾分帝王英姿。
今次的案子重大,那斷頭臺上長刀不留情面,只怕是鳳蕭一去無回。求了多少次才讓四哥答應自己,在大審之前容自己去探一回監。鸞枝連忙把孩子交給阿孃,帶著春畫上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久等啦,今天晚上11點左右還會有第二更哦*^^*
☆、第105章 血紅印
大街上兵來將去;手上拿著紅纓長矛;闖進一間間煙館裡頭。少頃一窩蜂氤氳迷醉的男人女人便被趕到街心,兩道白條將門板一封;全帶去了衙門裡。
這一回,朝廷動了真格,只怕黑市上的陀羅香膏價格是更貴了。鸞枝想起老太太。
“四哥的好事近了吧?”
元承宇勾唇笑笑:“大面上是定了的,只不過後患還在。”……例如七弟的兵權;還有老五的餘勢,眼前必須要把足夠的證據弄出來;查出他黑錢的去處;否則便不能真正把他徹底扳倒。後患無窮。
鸞枝不好深問;心裡頭沒有底,默了默;又措辭道:“那個叫蕭風的是不是也死定了……當初原勸過他收手來著,後來著人去打聽他,他又忽然沒有了訊息……其實他也才參合,連土匪都是做沒多久的。”
哦呀~原來這才是正題呢。
元承宇手上扇子合起來又攤開,容色很嚴肅:“自然是。參合一次也是參合,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他一個土匪。”
曉得自己這樣原是不對,鸞枝帕子在手心裡攥啊攥,但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官老爺們審犯人,一樣的事兒說法不同,那末後的下場便能不一樣……就是流放到荒蠻,也好過砍脖子呢,反正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想求情又不好開口……難得她對自己這樣靦腆~~
元承宇心裡很受用,偏抿著嘴角戲謔:“咳,你這樣捨不得他?…那麼就讓你把他領回去好了。此人重情義,跟在你身邊也好,免得沈二那廝再來糾纏。”
“呀,說正經事兒呢,四哥又來戲弄人。”鸞枝蹙著眉頭不說話了。都這時候了,誰還有心思玩笑。
很快便到得城北監獄。
元承宇不進去,只示意下屬們好生照應著。
地面一層關著的是從犯,重犯們都在地牢裡。那通往地牢的階梯陡峭,冷颼颼陰氣滲人。幾隻火把孳孳作響,在佈滿血腥的磚牆上倒映出刑拘的可怖,走一步,心就慌。
吱嘎——
牢頭把門一開:“進去吧!”
那地牢裡隔開四間房,左面是祈裕,右面是鳳蕭,正中並排兩間關著英姐和黑風口的大當家,犯著煙膏癮兒,半死不活地喘著粗氣。
四爺辦案不手軟,你不肯招、軟硬不吃,好,給你刑具不斷,打到你招供為止。
祈裕才受完刑,那素白的綢緞中衣被拷打成碎片,渾身沾著鮮紅血汙,沒有一處是好肉。看見鸞枝揩著帕子盈盈立在跟前,竟以為是幻覺,狹長雙目豁然一亮:“阿枝……”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喊出口了……這樣奇怪的名字。或許從前在心中曾叫過她許多回,今次煉獄把人命折磨,那心中之惡便收斂起來,給他一絲兒溫暖都能把他感動。
可她卻不是來探視他。也僅只是這麼對視一瞬,然後步子便拐去了右邊。
祈裕眼中的光影復又黯淡下去,自嘲地勾起嘴角,把殘憊的身子靠在磚牆上閉目養神——最後一局了,辦好就準備收手了的,卻不料一朝天地突變,今生再無力把乾坤回還。
呱當!牢頭開啟門,鸞枝低著頭邁進鳳蕭的牢房。
鳳蕭正自倚在欄杆淺寐,應是早前才剛剛上過刑,那沉重的手鐐、腳鐐上沾著血汙,渾身同樣沒有一處是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