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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若是真討厭,便不是你這般羞怯紅顏了。那夫妻間的感情原就是潛移默化的,等到某天一個猛然回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沒入你膏肓,沒他不行了。”宋英說著,因想起孟安國對自己的疼寵,不由也有些又恨又抓撓。因見鸞枝眉宇間稍許愁容,便正色道:“早上聽辦事的小差說,昨日沈公子去了京城?”
“是……本就是缺少男丁的家庭,無緣無故忽然出了這樣的事兒,只得讓他去應付了。”鸞枝嘆了口氣,因又道:“沈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旁人是連躲都躲來不及的,姐姐卻還這樣把妹妹叫來,會不會不好?”
宋英不以為然道:“難得鸞枝妹妹這般替人著想,只我一個婦人家家的,找自己姐妹聊聊天,又怕什麼?……我聽說這回的問題可不小吶,那小德妃大半夜滑了龍胎,把皇上氣得,一盞南海琉璃玉麒麟都摔得粉碎。你們沈家也是倒黴,好巧不巧的就撞在槍眼上,莫不是近日得罪了什麼來頭?”
果然是個聰敏的女人,隨意一句便戳著了重點。
鸞枝眼前又浮起玉娥那一張清麗嬌婉的臉龐,想了想,低聲道:“好像是說三少爺在紅街因為哪個姐兒得罪了宮裡頭的公公,眼下又不記得那公公長得甚麼模樣……怕是不太好辦。硯青已經去京城打聽了的,大約不兩日就能回來。”
盼著他回來,與他清帳呢。
宋英皺著眉頭,冷冷哼出一句:“哼,那紅街怕不是京郊幾個州縣最最齷齪骯髒的一個地方。衙役們時常在郊外發現赤果果的女屍,都是些無名無家、無人認領的可憐女人,十二三歲的都有。只聽說宮裡頭出來辦差的時常在那落腳,還有不少當官的也常來尋歡,我們安國屢屢想整治,偏這些大官們層層壓制,總也奈何不動它……不過,倘若是宮裡頭的事兒,我倒可以去替你打聽打聽。”
竟不知她宮裡頭也有背景。
鸞枝聞言愕然抬起頭來:“這事兒……原是沈家的私事,這樣棘手的,怎麼好麻煩姐姐?”
雖以出來打聽訊息為藉口,為的卻是買藥,倒沒真想要麻煩宋英。
“沈家的品譽原是極好的,我猜著你們就是被冤枉,做了奸人的替死鬼。不過這些都是小的,範不著我多一事去幫你們。我只念著寶兒上一回受了你們夫妻兩的救命之恩,這便順道幫你們打聽打聽。倘若真是為著一個紅街上的妓…女,正好挑著這個當口把它一條街兒給整頓了!”
見丫鬟端著食盤一個個走進來,宋英便抱著小少爺走到桌邊,回頭對鸞枝笑道:“瞧,說著說著午飯時間就到了,快來嚐嚐我們地道的扶蘇菜吧……你也莫要多想,那宮中的宋貴妃,乃是我的親姑母,七皇子還是我的姑表弟吶。”
吃吃的笑。
竟不知她原來是這樣顯赫背景……卻平易親和,一點兒也無半分貴女千金的凌人嬌氣。
鸞枝不由默默凝了宋英一眼,先前還奇怪宋家這樣的背景,為何那麼多出色的皇子不嫁,卻下嫁給一個縣府老爺,卻原來那七皇子就是她的嫡親。當金錢權勢到了一定的份兒,求的可不就是低調平安嗎?
“鸞枝謝過姐姐。”鸞枝連忙站起來鄭重謝過。
然而畢竟自己是市井小戶出身,不懂得那官場上的你來我往,心中思量著儘快給沈硯青去信說明,待用了午飯、又聊了會天,等到傍晚的時候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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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快過年,路上採買年貨的行人擠擠攘攘,車輪子軲轆軲轆,很是走得不快。心中思量著該如何才能買到藥,不免一路撩開窗簾往外看。
茶巷路一家炒栗子生意甚好,門口排著長長的一條隊,鸞枝不由多看了一眼。等拐了個彎,再走上一段,見街邊暗巷裡一面破爛的“藥”字帆布在撲撲飄搖,那藥店門口正好又是一家古樸的畫鋪,便教馬伕把車停下。
是個五十多歲的半老頭兒,很是實誠,問少奶奶何事。
鸞枝從袖子裡掏出幾顆碎銀子,對梨香道:“你去前頭那家炒栗子店,幫我稱一包熱的回來。聽說老太太喜歡甜食,正好捎一些回去讓她嚐嚐。”
梨香想也不想便“誒誒”的去了。是個膽怯溫吞的姑娘,不比春畫那個鬼精靈,今日特地帶的就是她。
等了一會會,不見回來,便又給車伕一些吃酒的錢。見車伕過街買酒,自己便往畫鋪門口走去。
一個閃身,轉進了一旁的小藥店。
藥店燒著暖爐,斑駁的銅褐色茶壺裡沸水滾滾冒煙,燻得人視線霧濛濛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