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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錦心疼,委屈地嘟著嘴:“那能怎麼辦嘛?咱們銀子又不夠,北邊又沒熟人,一個女人家家的,難道還想空手套白狼?”
鄧佩雯默了默,心中又軟,走過來牽住小錦:“轉了這幾日,廣繡在京郊還是稀少的,他日必不無前景。既是她把南邊的生意都堵死,我們便來開拓北邊罷。錢是一回事,還要找到一個可靠實誠的東家,哪怕先收他一半定金,讓工人開工起來,把第一批貨鋪出去也好。”
因記起一早上未曾進食,便帶著小錦進了路邊的小館。
“唔……”鸞枝蹲在牆角乾嘔,胃中翻江倒海,好一會兒才算順過氣來。
張二嬸子手上提著藥包,在幾步外端看了這許久,她是過來人,最是熟悉女人的這一系列變化,心中不免又驚又喜。見鸞枝直起腰,趕緊幾步走了過來:“嗨,這不是二奶奶嗎!可有日子不見了,怎麼著…胖了?可是懷上了您吶?”
把鸞枝手兒握在掌心,眯著眼睛直把鸞枝上看下看。一向在外院忙活,只聽說二少爺房裡的越發如膠似漆,如今再不敢叫她倔丫頭,卻真心實意替她高興。
懷上?…!
一襲話聽得鸞枝只覺五雷轟頂,木然立在牆下失了魂兒。
張二嬸子以為她高興呆了,連忙摁著她眉心給她叫魂:“哎喲好閨女,這是天大的好事情,瞧瞧把你嚇的!快和嬸子說說,身上有多久沒來了?少爺曉得了嗎?……嗨,懷上了好呀,這樣的大戶人家,懷上了才有保障。我是許久沒去看你了,只聽人說二少爺把你寵得不行,老太太也疼你。你再爭氣些,給他們生個小少爺出來,只怕就要把你扶正咯!…天王老爺,你母親嫁給那酸秀才吃了多少的苦頭,倘若知道女兒這樣福氣,當真也能安慰了!”
鸞枝木怔怔不說話,任由張二嬸子把自己身子搖來搖去。腦海中與沈硯青歡愛的所有場景一幕幕迅速掠過,藥是回回都吃了的,月事本來就不準不是嚒,從前又不是沒有過三個月才來一回?不會的,哪裡會有這樣湊巧!
張二嬸子念念叨叨著,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連忙噓聲開解道:“嚇,二奶奶別嚇我,都過去了這麼久,莫非你還不願意?!…都說二少爺和你如膠似漆,既是他那麼疼你,懷不懷的哪裡還是你能做得了主?這女人啊,嫁了人,早晚都得生孩子……我聽說老太太給你抽紅膏兒,若是懷了,趕緊把那玩意戒了吧。懷孕的時候吸,小孩子吃慣了,出生後沒給他吸他就上不來氣兒,這麼著又得給他從小吃到大,不好。”
鸞枝撫著小腹,恍然回過神來。逼自己嚥下苦澀,只蠕著嘴角笑笑道:“早就戒了的……不過是風寒感冒,方才被那臭藥燻得噁心。二嬸您回去別多說,是與不是的反正都是命,早晚都是要被人知道的。”
這犟硬的丫頭啊……罷,只要你認命就好。
張二嬸子嘆了口氣:“不說就不說。你也看到,老太太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但且安分,她都不為難你;倘若你做了那傷她的事,她也必不容你好活……聽嬸子一句勸,若是懷了,就認了吧。你母親身體不好,千萬莫再做那些糊塗事兒擾她惦記了,好壞你自己心中掂量。”
幾步一回頭,滿面憂慮的走開。
有風將中藥味飄來,“唔……”鸞枝胃中又嘔,連忙捂住嘴巴。
沈硯青應付完眾人,一道長裳翩翩走過來,見狀連忙給鸞枝小心拍背:“怎麼了?你近日似乎經常這樣,不如正好請白老大夫看看?
那眼神中的關切純澈,他必然也是還沒發現的……不知道才好啊,沒有高興也就沒有了失望。
鸞枝心中莫名一痛,手帕揪著小腹……要不要看呢,看了以後如果真的是,她要怎麼辦,又怎麼面對他?不敢去想。
望著沈硯青濯濯的眼眸,末了只是咬著下唇笑道:“打小最怕的就是喝藥了,剛才被那味兒燻的難受,忽然就想吐。出來久了,不如我們回去吧。”
“好。”沈硯青凝著鸞枝不自覺撫在小腹上的手兒,又想到方才聽到的隻言片語,嘴角微微一抿,把鸞她小手攥進掌心,不動聲色地緊了緊:“不如順便拐去長安街給你買一包酸梅兒,你近日就愛吃酸。”
……那低沉的嗓音,也不知是他意味深長,還是她多想。
只覺得沈硯青眼中好似有光影悄然掠過,鸞枝猛然抬起頭來去看,然而看到的卻是他一貫淡若清風的似笑非笑,什麼都沒有。她又莫名心慌。
街角高牆下,一輛清樸馬車停在斐氏畫鋪門口,那車簾半啟,下來一個藍衣男子,劍眉深眸,器宇軒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