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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道:“今日正好沛姐姐過來一塊打絡子,原想把你也叫上,沒想你竟出門去了,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項庭秀一顆心七上八下,如坐針氈,強笑著道:“早知姐姐有此意,妹妹說什麼也不會出去了。”
項庭真掩嘴笑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難得妹妹出府一趟,如意齋的胭脂卻是上好的,妹妹好眼光。”
項庭秀極力維持著鎮定,道:“姐姐說的是,那胭脂極好,卻是妹妹不配那顏色,終是作罷了。”
項庭真端詳她片刻,“妹妹肌膚勝雪,什麼顏色都配得上。”她的眼光從對方的翠金花形鑲米珠耳墜上掠過,“今兒妹妹這一身打扮倒與往日不同,卻是好看得多,更像是個閨閣千金了。”
項庭秀心頭一突,謙卑地垂下頭:“姐姐見笑了,妹妹再怎麼打扮,也還是這副粗蠢模樣。”
項庭真對她的妄自菲薄見怪不怪,遂也沒說什麼,只低頭繼續打絡子。
項庭秀看著姐姐手中的汗巾子,忍不住問道:“這樣式看著甚好,比前次姐姐打給二哥哥的方勝花樣好看,可是再給二哥哥打一條?”
項庭真笑意裡夾著一絲入心的溫柔,“這個是給王爺打的,來日新房相見,這便是我送予王爺的新婚之禮。”言及此處,她兩頰飛紅如霞。
似有冰涼的水霧兜頭蓋臉地澆下,項庭秀整個兒僵了僵,兩手不自在地絞在了一塊,猶猶猶豫豫地喚道:“姐姐……”
項庭真輕輕地“嗯”了一聲,“什麼?”
項庭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倏地眼前似乎浮現起言溥博溫情脈脈的臉龐。他是如日中天的皇子,是炙手可熱的晉王。得蒙他的另眼相看,於她而言,是莫大的榮幸,是卑微如她的奢望。教她如何能就此放棄?一無所有,受盡白眼的日子,她已承受日久,真的不想來日,因著庶出的身份,面臨低嫁的命運,再於荊釵布衣的落魄之中了卻餘生。
倘若此時狠一狠心,便是尊卑兩重天,那麼她何樂而不為?
她壓下了幾欲脫口而出的真話,微微地轉過頭去,不再看姐姐的眼睛,輕聲道:“王爺他,真的很好,姐姐來日,一定會過得喜樂。”
項庭真不覺感慨:“我並不是不曉得,像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兒,婚配之事全不由自己作主,這當中牽繫的是宗族的興衰。如今爹爹憐我,替我選了這麼一位人中之龍,難得的是,為人性子俱佳……”她甜甜而笑,兩眉如彎月,“這也是我的福氣罷。”
項庭秀心中難受,只吸一吸氣,道:“明日我來陪你一道打絡子,可好?”
項庭真微笑道:“自然是再好不過。”
項庭秀心中有事,只垂首替姐姐理著桌上的絲線,一根一根,如同是心中的亂麻,只需要冷硬了心思,便能輕易將其理清,不成困擾。
至酉時三刻,項庭真方欲命小廚房準備晚膳,白福家的便過來通傳,說是老爺之意,請三姑娘到昌榮正廳去用膳。自各房各院設立小廚房以來,若非大節或是另有要事,府中鮮少有聚於一堂用膳的時候,今兒項景天特命她至正廳,料定該是不同尋常了。
她依時而至,才進廳中,卻見父親已候在金絲楠木圓桌旁的主位之上,下首左側坐著項雲柏夫婦、項庭茵三人,右側便是沈氏以及項雲楊二人。她眼見母親神色不悅,心知不好,遂行過禮後便在二哥哥身旁落座,不敢多言。
下人們上前來伺候上菜,項庭真始知今夜在正廳用膳的便是他們幾個了,人雖不多,卻隱隱地感覺到山雨欲來的壓抑,一時無心進食,只靜靜等待著父親引話入正題。
待得膳罷,項景天以清茶漱口後,方緩聲道:“今夜你們都在,有一事,必須由雲柏親自向大娘說清楚,你們在旁都好好聽著,當是作個見證也好,知會也好,左右說不上什麼好事,你們都好生留心著便是。”
項雲柏煞有介事地來到沈氏跟前,冷不丁地跪在了她腳下,沈氏尚未及反應,便聽他滿懷歉意道:“大娘,雲柏這一跪,是替了我孃的。我娘過去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大娘海量汪涵,莫要與她一般見識。我娘是因為雲楊二弟中毒一事離府,至今已半載有餘,她在莊院靜心思過,已深明錯之根源,當自悔改!”他的語氣中添了幾許沉痛,“如今我娘在莊院染了瘧疾,病情一天重比一天,城郊寒溼之地,更是讓我娘深受病痛折磨,雲柏知娘身有罪孽,卻也不忍見其痛不欲生,唯今……只得懇請大娘,大發慈悲之心,給我娘一條生路,允許雲柏把娘從莊院接回府中養病……”他深深地叩首,“求大娘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