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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積雪一下撞進了眼簾。放眼望去,二兒子項雲楊仍如一塊頑石般蜷縮著跪在原處,灰天暗地之間,他整個兒縮在墨色斗篷之內,渾身瑟瑟發抖不止。
項景天顧不上什麼,快步來到他跟前,一手抓住了兒子的肩膀,厲聲道:“你給我起來!”
項雲楊神志似乎有點恍惚不清了,只是無力地垂著頭顱,身子軟軟地半點不由父親拉扯。
項景天幾次使不上勁,又高聲咆哮:“什麼勞什子下下卦?你倒當真了!即便是真的,為父自有抵擋的福氣,不帶你這般連性命都不要的!你起來!”
項雲楊聽到他的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嘴裡猶自喃喃道:“此卦是異卦,下艮上離相疊。山中燃火,燒而不止。”他神色幽幽惘惘地仰首,望向父親的目光裡帶著深切的擔憂,“兒子很害怕,害怕這一卦果真靈驗,若有一絲希望,哪怕要了我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項景天饒是心腸再硬,此時也情不自禁地熱了眼眶,他身子微微地顫抖著,緩緩地躬下了腰,將那襲猞猁猻大裘罩在了兒子身上,老淚縱橫道:“雲楊,你既要跪下去,那很好,為父陪你,為父便在這裡陪你,你跪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你不要命,我也不活了,就讓我這個當爹的陪你一起死!”
項雲楊青白髮紫的嘴唇發出虛弱之聲:“來人,來人,把老爺拉走。”
早有下人跟了過來,有人忙不迭地替項景天披上禦寒衣物,有人一手扶著他的臂膀,有人在旁勸阻,有人拿不定主意便去請主事人,一時亂作了一團。
項景天流著淚,指著項雲楊道:“蠢鈍兒,蠢鈍兒,愚不可及!”
範禮匆匆趕了過來,見狀忙把項景天扶起,連聲勸道:“老爺,仔細身子,明兒您還要進宮上朝呢,萬萬不能傷了身子啊!”
項景天由著下人們將自己扶進屋裡,只是眼光不曾從兒子身上移開,那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已然是無話可說,唯剩得喉間一聲嗚咽罷了。
已經是第五日了。
項雲楊早已跪不直身板,整個兒伏倒在地上,半眯著眼睛輕輕喘息。
項庭真沒有再勸他,卻也不忍看他,獨自在廊下提著裙腳來回慢慢踱步,雲藍精繡蓮荷花樣的繡花鞋沉沉踏在青石地板上,有輕幽的摩挲聲響,是此間唯一能安撫她心神的生氣。
不是不知道兄長意欲孤注一擲,只是他的決絕和毅志,著實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許久以後重提此事,兄長只是輕描淡寫:“我與爹爹淡薄了十數載的父子之情,唯一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