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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地將她手中的鈞釉杯打翻在地,她尚來不及反應,那人便一下將她擁進了懷中,急切道:“你怎麼這麼傻!”
險些以為,她已然身置黃泉,眼前迷迷濛濛一片,只覺得胸腔中那錐心的劇痛不散,教她如何能承受他從此不存於世的殘酷?她不能,她甚至不及多想什麼,只是抵擋不住無望的哀絕覆蓋心頭,倘若可以一死了之,從此與他在黃泉路上作伴,也未嘗不可呵。
有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她無力躺倒在他懷中,那樣的溫暖包容,彷彿能將她心頭縈繞不散的淒冷抹去,他的聲音仍舊如初見時的那般醇厚沉穩,一聲聲呢喃在她的耳際:“我沒有死,我沒有死,你瞧瞧我。”
項庭真如小扇般的睫毛輕輕一抖,晶瑩的淚珠在灰暗的一角內閃爍著微弱的光,她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目光慢慢地落定在言溥博的臉龐上,是他,真的是他。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撫上他丰神俊朗的面容,還是這一張臉,帶著頂天立地的擔當堅忍,一如他當日的英勇相救,莫名地就是讓她心安。
“你沒有死?”她貪戀地凝視著他,彷彿生怕移開了視線,他便會消失無蹤也似,她不覺驚懼於心,“可是我已經喝下鴆酒。”
德妃微笑道:“你不必害怕,那不過是陳年的桂花釀,並非鴆酒。”
項庭真頓時大為疑惑:“只是桂花釀?”
言溥博憐惜地將她扶起,為她拭去眼角淚水,柔聲道:“讓你受驚了,我原不該由著母妃如此作為。”
德妃笑吟吟道:“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曉得庭真的情深義重?”
項庭真如陷入五迷三道,迷茫地看一看言溥博,又瞧一瞧德妃,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德妃上前拉過她的手,讓她在自己的身旁落座,方笑著道:“適才本宮所言,全是虛言。溥博雖於前次遭受皇上怪罪,可溥博近日使盡了心力,向皇上表明瞭一顆忠孝之心,皇上終究明白了他的苦心,已經打消了對溥博的疑忌。如今皇上已然決定立魏王為太子,溥博留京輔助太子,這一關,可算是平安度過了。”她輕輕地拍一拍項庭真的手背,慈愛道,“好姑娘,莫要怪本宮這樣試探你,本宮不僅想要替皇兒尋一位沉穩端莊的正妃,還想為皇兒覓一個情深義重的好妻子,你果然沒讓本宮失望。”
項庭真這才慢慢明白了過來,一時心緒歷經大起大落,竟不知是驚還是喜了:“原來……原來都是虛言?王爺沒事了?王爺真的沒事了?可還會誆我?”
言溥博看向她的目光內含著幾分柔情:“不會誆你了,再不會誆你了,本王一切都很好。”
項庭真還是忍不住淌下淚來:“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我根本承受不住……你為何還要這樣嚇我?”
德妃連忙擁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傻孩子,你若要怪便怪本宮罷,這全是本宮的主意,與溥博無關。你且安心,本宮自會擇了吉日,依足規矩與項大人定下你和溥博的親事,讓你風風光光、體體面面地成為晉王府的正妃,溥博的結髮妻子。”
項庭真的心神方慢慢地穩了下來,抬眸觸及到言溥博溫柔的目光,心下的痛惶漸次消褪無蹤,只餘苦盡甘來的回味喜上於心,她唇邊清淺的笑意驅散了眼眸內的愁苦之色,婉聲道:“幸好,幸好德妃娘娘所說的都是虛言。庭真只願,一切的厄運都只是虛言一場,所有的波雲詭譎都在言語間煙消雲散。”她垂下眼簾,靜靜道,“庭真不怪德妃娘娘試探,庭真只怪自己,怪自己沒能讓娘娘徹底放下心來,沒能讓娘娘和王爺都安心,這是庭真的不是。”
言溥博連忙道:“並非如此,都怪本王……”
德妃看了他一眼,和聲對項庭真道:“你言重了,並不是本宮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若是沒有經過歷練,是不會懂得的。就像此次溥博經過朝堂上的這些風波,也明白了何為識事務者為俊傑。你也是一樣,你與溥博也可算是共過患難一場,彼此才能真真正正地兩心相印,廝守扶持一生,莫失莫忘,不離不棄。”她頓一頓,特特加了一句,“再大的阻礙,也不能使你們分開。”
言溥博心知母妃言下所指,一時只是默默無言。項庭真則深為感慨,起來朝德妃欠身道:“得聽娘娘一席教誨,勝讀十年書。庭真明白了。”
德妃和藹道:“今日讓你受了驚嚇,本宮早已命人備下了上好的燕窩粥,你先到外殿去享用,稍事休息,回頭便由溥博親送你回項府去。”
項庭真再度謝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