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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閃,避無可避,才想從地上起來,又被幾下快絕的鞭子打得血沫飛濺,整個兒倒下,卻由始至終未曾啃一句聲,沒發出過一聲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呻吟聲。
他被打得皮肉綻開,遍身滿面都是血汙,根本不知道她已經來了,即便是一個錯眼瞧見了站在前方的她,也會以為,那不過是他重傷之下的一個幻覺而已。
項庭真淚水潸然,喉嚨裡的一聲悲哭終於忍無可忍,失聲大哭,啞聲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身後迴廊之下,和淳的簫聲悠揚響起,在這個殺意立現的夜晚,竟如是腥風血雨之內一縷恬靜的和風,帶著纏綿悱惻幽怨,亦是牽動心扉的如泣如訴,直逼得聽者肝腸寸斷,心灰意冷。
項庭真悽悽冷冷地回過頭去,只見言溥博正立在廊下,舉簫吹奏。他疏朗身姿隱在燈籠明明滅滅的光影之下,有如是鬼魅魍魎的催命索魂,步步緊逼,不容避退。
她嚥了一咽,道:“你叫他們住手。”她猛地又提高了聲浪,“你叫他們住手!”
言溥博的簫音分外圓潤濃醇,順著夜風飄渺四散,伴隨著尖銳緊密的鞭打聲,尤其陰森詭異。
項庭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言溥博跟前,淚珠如缺堤的洪水:“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究竟想我怎麼樣?”
言溥博凝視著她,這一刻的她,眼裡全是恨,恨裡只有他。
他氣定神閒地吹奏完畢最後一個音符,庭院內似乎尚有餘韻嫋嫋,他話音清冷,然而眸光卻是溫情濃厚:“庭真,你已經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是不是?我們已經無可挽回了,我對你再好,也挽不回你的心了。”
項庭真無意聽他所言,只含淚恨聲道:“你只管直言相告,你究竟意欲為何?你快說!”
言溥博往前走了數步,目光犀利地看著被鞭打不休的聞意遠,冷笑道:“你不是想與他在一起麼?他有什麼好?值得你付出這麼多?”他轉頭看向項庭真,“聞意遠一天是我的人,便只能聽命於我,我是他的主公,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須遵從我之命,更遑論是婚娶之事。”
項庭真恍然大悟,胸腔內的怒火如團團燃燒的火種,她咬牙道:“卑鄙小人!”
言溥博不以為杵,仍舊冷笑著:“有我一日,聞意遠休想把你娶到手!你放心,我不會把他打死,我還要留著他,看他如何痛不欲生。我要他嚐盡我的苦楚,我要他後悔選擇了你,是你,把他害得永無翻身之機!”
項庭真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看到聞意遠已然被打得無力動彈,只是一手護著頭,蜷縮在地。
耳邊只聽得言溥博聲音如蕭索寒風:“既然你心裡已經沒有我,那便恨我一輩子,至少你恨著我,不會把我忘記。”
項庭真已經無以言聲,踉蹌著腳步靠近聞意遠,低泣道:“意遠,你等我,你等我,這一次,讓我來救你,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不曉得他有沒有聽到她的話,還是聽到了,但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了。
返回項府之時,大廳裡燈火通明,除了項景天,項雲楊和言舒容夫妻也在。
項庭真如行屍走肉般走進廳中,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紅腫的眼睛昭示著她心底曾有的痛楚。
項景天已經從雲楊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此時眉頭緊鎖,懊悔道:“當年我因公到安荷所在的村莊去辦差,只是區區從六品的芝麻小官,我自持滿腹才華,卻官運不暢,處處受阻,一時意志消沉,方會借醉寫下這首詩一洩心中難平之志。沒想到安荷竟留了心眼,私下將這首詩藏了起來,成了今日的禍患!”
項庭真只是默然不語,項雲楊也垂首無言以對。
言舒容眼見眾人沉默,氣氛沉鬱得難受,只得開口道:“雲楊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話一出口,她才自覺不是好話,忙又改口:“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眾人臉色不由更顯沉重,言舒容不好意思得緊,索性不再說話。
項景天嘆息著問項雲楊道:“你之前替為父測過一卦,那一個火山旅卦,下下卦,如今可是應驗了?”
項雲楊靜靜片刻,方道:“希望是,若是,我以孝儀衝劫,應該能逢凶化吉。”
項庭真聞言,黯淡的面容上泛起了一線光彩,她抬頭一手拉著兄長,急切道:“二哥哥,你趕緊替意遠佔一卦,看看他的吉凶,看看有沒有解救的方法!”
項雲楊輕輕一嘆,從袖子裡取出一封信箋,放進了妹妹的手心裡,意味深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