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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嫁入賈家,便是做妾也心甘情願,只是賈家老二賈念學對她情意不深,外加他孃親不喜宦娘,所以親事才一直未成。
閃電乍現,周遭一瞬間亮若白晝。
但聽得賈念學笑道:“將軍能出現在這席門窮巷裡,必是為了來接熟稔之人。將軍既帶了五六兵士來,何不順帶著將我等也接走?將軍既事先得了變故的訊息,為何不告知我等,好令我等未雨綢繆?”頓了頓,他又提高聲音,啞著嗓子道:“將軍可知——我兄長變作怪物!我嫂子被我兄長破膛!我爹孃下落不明!爾等官兵,大難之前,只顧私情,不顧大義!”
笠帽之下,朔陽侯表情沉著,並不慌亂。他微微揚手,兵士們繼續護著李家家眷前行。
他卻立在原地,隨即開口道:“我李績,原駐守燕地,若非聖上有召,斷然不敢擅離職守。今日剛剛入了京都,尚在休憩之期,明日才要去面聖,便想著暫且住在這杏花巷裡。爾等說我事先得知變故,我確然絲毫不知!爾等說我只顧私情,我為人子女,此時此刻既有力護家人周全,且與我為官為兵的本分並不衝突,為何非要為了你眼中那大公無私的虛名而棄家人於不顧?”
話音落畢,他疾步離去,不再多辯。
雨勢稍減,風聲稍退。牆頭上,那賈念學頭戴笠帽,冷笑道:“我方才在那隊人裡看見了沈氏母女,怎麼?那兩個女人也是你的‘家人’?”
宦娘當即停在不遠處,耳聞甚是清晰,心上更是一緊。
若是朔陽侯擅離職守,特意趕回接李家老小,那他便釀成了大錯。然而他回京是“奉召”,入住杏花巷則是“常情”,遇上這天大的變故是“湊巧”,接走李家老小是“順道”,一切均無錯可覓。唯有宦娘母女,是“意外”,是“錯處”。
若朔陽侯答說是出於憐憫,或是顧念往日恩情……此時此地的街坊,哪一個不是出於憐憫?哪一個往日裡沒有交情?
李績心知此時此刻多辯無益,暗中有些後悔方才一時急躁,回了這白衣文人的話。他壓低斗笠,疾步前行,噤聲不語。
身後,賈念學揚天大笑,復又歌道:“古來賢聖嘆狐裘,一國荒淫萬國羞。安得上方斷馬劍,斬取朱門公子頭。”
及至入了車廂內,眾人都因為方才這事而各懷心思。沈晚膽子不大,暗暗著急,生怕因為這事而壞了朔陽侯的名聲,招了李家厭惡。李老太太也有些犯嘀咕,不知自己要兒子留下沈氏母女是對是錯,是否連累了兒子。
李績此時竟微微勾唇,冷聲道:“路遇乞丐,我施以接濟,這是善。其他乞丐見我出手大方,齊齊追趕我,我因財力不足,此時拒絕接濟,難道便是不善,便活該受人詬病了嗎?”
李老太太看了眼宦娘,對著李績斥道:“你這是什麼比喻法兒?在外多年,愈發乖張了。”
李績卻是直接轉了話頭,沉聲道:“一會兒到了岔口,我與兵士們要先行離去,去燕王府上與殿下一同入宮。這兩輛馬車,駕車的人均是我的舊部,喚作王毅與鄭甲。他們俱是可靠的人,但因受了傷不能再做兵士,我便令他們幫我看守在榮華道的院子,如今恰好能派上用場。屆時他們會領你們到院子,聽他們安排便可。”
宦娘連忙細心聽著,將李績舊部的姓名牢牢記在心裡。
及至分道揚鑣之際,李績復又叮囑道:“那院子左邊的府邸,是聖上賜給另一將軍的。他與我一樣常年不在京中,因而院子是空的。至於右邊,則是榮昌長公主府。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與公主府的人有所牽扯。”
榮昌長公主府。
黑暗之中,宦娘能感覺到身邊孃親忽地微微顫抖起來。她本以為是天氣寒涼,孃親舊病復發,誰知待李績掀簾躍下車架時,雷電交鳴,天空亮如白晝,宦娘清清楚楚地看見孃親面帶淚水,眼中滿是懼意。
她心裡暗暗存了疑問。等到李績的舊部王毅、鄭甲領著李家等人入了榮華道的朔陽侯府,一切安排妥當,宦娘細心掩好門窗,點上燭燈,隨即向著沈晚問道:“孃親緣何這般驚懼?”
沈晚沉默片刻,終是拉起宦孃的手,泣道:“你從小到大都是個聰明的,看出來我不願提起你生父的事情,你便從不提起。只是如今也不知我們要寄居侯府多少時日,且你年紀也大了,我還是應當告訴你才是。”
宦娘眉眼低垂,平聲道:“是否與那榮昌長公主府有些干係?”
沈晚點頭,道:“正是。”頓了頓,她擦去淚珠,竭力平靜,娓娓道來,“孃親常說你若生於世家望族,必然非同小可。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