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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喜,“竟然是她!”
“她說你宣我速回京中。”楚雲軒抿唇微笑,他竟輕易信了時雨那番無憑無據的言論。
“如此說來,大人啟程之時,懿旨尚未送達?”孫昭反問。
“先前一心趕著回宮,未曾覺察不妥,而今想來,倒是自己唐突了。”楚雲軒的聲音溫和平緩,卻帶著一絲竊喜。
孫昭假裝未曾聽到他聲音中的期許,轉念道:“衛相與少府大人如何了?”
“屍檢已經驗明,死者並非章華夫人。”楚雲軒說到此處,步伐遲疑了半晌,“衛相與少府大人均已平安回府,明日便會參加朝議。”
孫昭不知楚雲軒如何介入案件,又如何親手撥開迷霧。他每深入一分,便愈能知曉兄長楚天白的野心。
她回眸看他,卻見太子洗馬正憋紅了一張臉,語無倫次道:“我並不是因為懿旨回京,我只擔心、擔心他對你不利。”
“我倒是勉力可以自保。”孫昭無力地微笑。
方才的沉穩多智、巧舌如簧,只是她用以自保的偽裝,便是在楚天白麵前也未露出破綻。
孫昭心中明白,楚天白稱霸路上的障礙接連被掃除,她便是下一個目標。
她無可奈何,唯有佯裝與楚天白同仇敵愾,方能令他放鬆警惕,伺機另謀出路。
若說眼下她並無性命之憂,是因為齊驍和小弟不知去向,她仍有可利用之處。
楚雲軒讀出了孫昭眸子裡的不安,沉聲道:“我既已下定決心回京,便會寸步不離你左右。”
痴兒,孫昭在心中苦笑,卻不敢看他,“明知前路艱難,你又何必陪我?”
“我……”楚雲軒一時語塞,“我送你回去。”
推門的瞬間,楚雲軒於風雨大作之中,看到一位黑麵將軍持劍而立,阻了去路。
非但楚雲軒認得他,就連孫昭也熟識這位將軍——正是齊驍的家臣盧烽。
孫昭的桃花眼眨了眨,笑道:“上次相見,乃是在將軍府上,今日相見,卻不知大人在宮中領命何職?”
盧烽不由低下頭,抱拳道:“下臣代樊佐之職,掌管宮中羽林軍。”
“恭賀盧大人高升。”孫昭仰起臉龐,“不知今日的鎮國大將軍府,景緻如何?”
“齊驍謀反,抄沒家產。齊府上下罪不可恕,男丁盡數為奴,女眷充為官妓。”盧烽道。
“若不是盧大人一力作保,恐怕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孫昭不由冷笑,“盧大人真乃千秋功臣!”
盧烽聽懂她話語裡的諷刺,饒是一張黝黑的臉也掛不住。
孫昭滿心淒涼,她默默地收回目光,任憑雨水落了她一身一臉。
盧烽不便回話,自下屬手中接過油紙傘,遞給楚雲軒道:“下臣也是奉命而為。”
孫昭曾聽齊驍提起過,他麾下先後出過三位良才。
衛尉寺卿樊佐恪盡職守,統御宮廷羽林軍,保衛皇室安危。
沈文光足智多謀,雖是儒將出身,卻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才。
最富將才的當屬盧烽,此人雖不善言談,卻於西北戰場上屢建奇功。當今是太平年代,盧烽不得屈居他麾下,若是有朝一日狼煙再起,盧烽則有獨當一面之勢。
齊驍如此信任盧烽,他卻因一個衛尉寺卿之職叛主!孫昭想到此處,覺得胸口煩悶,不由揚起臉來,一張臉上滿是雨水。
眼前朦朧的光景忽然變幻,被一方明媚的油紙傘遮。楚雲軒站在她身側,望著她從未有過的落魄神情,低聲問道:“你哭了?”
孫昭搖頭,“不是,只是……”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語無倫次道:“這麼多年,我只見了小弟一面……就遇到了突襲。”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平安,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孫昭默默地蹲在地上,將濡/溼的臉頰埋在膝蓋裡。
“樊佐已死,盧烽叛主,我快要撐不住了。”
楚雲軒的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他將油紙傘緩緩覆在她的身上,看著她蜷縮在傘下,不由自主地顫抖。縱是她雙目失明、性命堪憂之時,亦不曾有過這樣的脆弱。
而今日,她因知曉了鎮國大將軍府被抄沒,便情緒失控至此。
“玄音。”他將手掌輕輕覆在她溼漉漉的頭髮上,“你還有我。”
“你?”
孫昭只覺眼前悽迷一片,她一個人在黑暗中走了這麼久,撐了這麼多天。她看不到盡頭,看不到曙光,唯有無邊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