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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行衝陡然間血色全無,顫聲道:“……師父?”
丁躍踉蹌著上前,伸手一探謝曜鼻息,又撲在他懷中仔細聽心跳,但這些都是無濟於事,謝曜便如一座冰雕,沒有生機。
兩人見謝曜面板青紫,渾身罩著一層薄薄的寒霜,除了衣服和剛長出的頭髮是柔軟的,周身都僵硬無比,不知死了多少時日。丁躍第一個忍不住,仰頭大哭起來:“師父,你死得好慘!”
“師父……”申屠行衝紅了眼眶,也啪嗒啪嗒的掉淚。
兩個孩子在謝曜跟前哭了半晌,丁躍淚眼兮兮的問:“師兄,這下連師父也死了,咱們怎麼辦?”
申屠行衝搖搖頭,但緊緊和他握手,說:“師弟,以後只有我們相依為命了。”
兩人一陣傷心,便要將師父給原地下葬,他們鏟來積雪,將謝曜埋成墳堆,又從崖上搬來一塊石板,立在雪堆之前。申屠行衝拿起一隻板斧,正要刻字,突然疑道:“這墓碑上刻甚麼好?”
他這一問,兩人才驚覺和謝曜認識這般久,卻一直不知道他俗家姓名。丁躍說:“不如就刻忘玄大師。”
申屠行衝點點頭,拿起板斧,一點一點在墓碑上鑿下:“尊師‘旺’玄大師之墓。”
兩人又朝謝曜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原路下山。在山下又住了些許時日,丁躍和申屠行衝總覺謝曜已死,他們註定繼續漂泊,懷著傷情別緒,師兄弟攜手離開,殊不知,這一走竟是多年。
☆、第134章日月無極
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天山腳下的小溪結了冰,融成水,水再成冰,迴圈往復。
謝曜從頭開始,坐忘一身武藝,不知花費多少精力,把這一生所學駁雜武功盡數忘去。坐忘期間,他不斷回憶往事,待以前所有傷心之苦再想起來,已不再攝人心神;便是脫胎換骨;閉關練功已到功行圓滿的時刻。丹田炁息縈繞,遊走奇經八脈十二週天,他內內外外的真氣激盪,身上數十處玄關一一衝破,只覺全身脈絡之中,有如一條條水銀在到處流轉,舒適無比,突然他眼前似見一片光明,口中不自禁發出一片嘯聲,恍若龍虎合吟,玉京洞中氣霧繚繞衝散,寒潭猶如一鍋熱水沸騰,驀然間一聲轟天巨響,潭水炸起兩尺水幕,待一切歸於平靜,謝曜身上冰霜褪去,緩緩睜開雙眼,望向洞外的刺目陽光。
他站起身;驚覺自己坐在一堆白雪中。
走到洞外,只覺腳步輕健更勝從前,鼻尖嗅到冰雪寒氣,說不出的神清氣爽。謝曜呆呆立了片刻,也不知自己閉關多久,想到兩個徒兒,他忙一振臂,匆匆下山。
到了山下茅屋,但見小溪流水潺潺,已經開春,而謝曜明明記得自己臨走時還是新年的風雪夜。
他心中略有不安,遲疑片刻,推門而入,無數灰塵撲簌簌落下,牆角桌椅結著蛛網,杯子茶壺皆覆塵埃,彷彿荒廢已久。
謝曜愣了愣,轉身出門,揚聲喚道:“行衝!阿躍!”
聲音在空曠的草地飄遠,卻始終無人應答。轉到馬廄,只見馬槽空空,整理草料的竹棍躺在地上,他伸手將其撿起,卻沒想微一用力,這竹棍便折為二截,已然腐朽。
謝曜不禁大感詫異,走近那間被鎖的房屋,上面的鐵鎖已生鏽的不成樣子,他輕輕一拉,便將這鐵鎖拗斷。房中灰塵滿布,清晰踏出腳印,瀰漫一股黴味。便在此時,他一眼掃到窗臺上的銅鏡,饒是謝曜定力過人,也不由一驚。
“是誰?”模糊的銅鏡中映出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一大把髒兮兮的鬍子,頭髮結成縷縷,衣服破爛泛黃,當真邋遢至極。謝曜登時反應過來,指著自己好笑:“原來是我自己。”
他抬袖一聞衣服,只覺臭味熏天。
謝曜心中莫名其妙,卻也只得先燒水洗漱,整理儀表,待他將鬍子刮乾淨,準備梳頭,一摸長長的頭髮,忽然記起自己此前才剃度不久。轉眼一看房中擺設,他心中愈發不安,難不成自己這一閉關,竟過了很久麼?謝曜按捺心神,心想申屠行沖和丁躍說不定會回來,將房屋前前後後打掃乾淨,重新住下。
時間一天天過去,謝曜平日裡閒來無事,便上那玉京峰上練功。初時謝曜自己並未在意,漸漸的,等他輕而易舉攀登上峰,才驚訝自己武功進展神速。謝曜每天對雲層凌空揮掌千百次,直到掌風劈破雲霧,隨心所欲。
過了大半月,謝曜還是沒能等到申屠行沖和丁躍,想來他二人已不在天山。謝曜仔細一想,自己出關時,身旁一堆白雪,隱隱還有一塊石碑。思及此,他急匆匆奔進洞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