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不對的,是不應該的,她已經強迫了謝曜無數次,不能再強迫別人。
她該怎麼辦?怎麼讓謝曜活下去?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她一手種下的禍根。若不是她逼迫謝曜學許許多多的武功,當那天下第一,為自己所用,謝曜斷然不會走到這山窮水盡的地步。她知道她錯了,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彌補。
天書抬起淚眼,不知下定了甚麼決心,一步步走到一燈大師面前。
一燈大師不明就裡,便在此時,她雙膝一彎,直挺挺的跪在冰冷堅硬的地上。
“求求你,告訴我怎樣救他。”
天書感到雙膝傳來的冰涼,想起當初說過那句“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不禁覺得好笑。
她這一生從未放低過姿態,謙卑恭敬誠懇的跪在一個人面前。但她而今這樣做,全然是因為謝曜。這一跪,她便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再對謝曜放手;這一跪,她已經將自己可笑的身份通通丟擲腦海;這一跪,她才發現,謝曜就是她的全部。
一燈大師不忍心道:“你何須如此。”
天書低下頭,掩蓋哀傷,但卻止不住眼淚紛紛落下,她悽然而堅定的道:“只要能救他,莫說是跪您,便是要我這條命,也無妨的。”
本來就是她的錯,她來彌補,來挽救,又有什麼不可以。
謝曜在旁手足無措,他上前去拉天書,可天書卻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起,謝曜一急,便也跪在她旁邊。
一燈大師的表情終有了一絲鬆動。
“人間最是痴情難得。”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一嘆,似乎嘆了良久,“你不該來此,應去大理天龍寺,尚有一線生機。”
☆、第116章世事無常
“天書;我走不動了。”謝曜跟在天書身後;頗為不耐的扯著路旁草莖。天書聞言忽然頓住步子,謝曜一個不察,撞她背上;揉了揉鼻子,正要開口;就聽天書道:“下山就可以騎馬了。”
謝曜點點頭:“天書天書,我們現在又去哪?”
天書牽著他手;微笑道:“我們去大理;那裡可暖和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啊好啊!”
兩人匆匆上山,又匆匆下山,天書知道謝曜時日無多,不敢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此去大理國快馬加鞭也要五六日,她就算心疼謝曜,也沒讓他磨磨蹭蹭。給蘆葦餵飽草料,天書便和他一起往大理南行。
一燈大師實則也沒有告訴天書具體的法子,他只說這方法險之又險,若說當初謝曜在洞中以命壓制魔性是生死各半,這個方法便是九死一生。大理天龍寺,作為大理國寺地位崇高自不必說,其間有一“涅盤爐”,寬約兩丈,高約三丈,即將往生之人若欲迴天,便得在爐中以業火錘鍊七七四十九日。自大唐初年,進入爐中有十人,九人皆葬生火海,便是斗酒僧也只在爐中強忍了九日,九日之後離去,遠赴少林,創下《九陽神功》。
莫說謝曜此時此刻神志不清,便是他神志清醒,功力未至,也不可能撐過四十九天。
一燈大師又說,想進涅盤爐必須獲得天龍寺的手諭,此事關係重大,他只能修書一封,但能不能讓其答應,卻未可知。天書當初和謝曜也去過天龍寺,心知那本玄大師和法玄主持為人都十分良善正直,若是不肯開爐,她便求。
謝曜見天書神色悽然,他心中一驚,問:“天書,你為甚麼不高興?是因為我生病了嗎?”
天書轉頭看他,痛心疾首:“是啊,你生病了,我很難過,很難受。”
謝曜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只得道:“那你別管我啦!我多穿幾件衣衫,躲在被窩裡捂幾天,病就會痊癒。”天書伸手撫摸他的臉龐,哽咽道:“我怎可能不管你。”
或許從謝曜握緊她手的那刻鐘開始,天書便永遠不會放棄他了。兩人一路走來,經歷無數,她篤定的相信這次也會渡過這個坎,這個劫。只要想到謝曜平平安安,無傷無痛,天書便覺這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她細細的用目光描摹謝曜的表情,突然發覺這是多麼荒唐。一開始的理想,一開始的目的,如今全被謝曜牽動命運,通通都不敵他重要。
沒有誰天生便是完美無缺,時光在改變,謝曜在改變,她也在改變。
拋棄理想,並不讓她覺得傷心空虛;相反,天書覺得很滿足,很輕鬆。
這一路南行,過了五日,繞過點蒼山,便在黎明時分來到天龍寶剎。天書向著晨光熹微的東方回望一眼,默默地在心中祈禱,此行不虛。
她步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