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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不禁一怔,面前這人雖然滿臉皺紋;年邁不堪,但那語氣神態與兒時玩伴笑容重疊,親切非常。他想到當年和謝曜一起捉弄華箏時;謝曜笑著對他說出的正是這句話。
“你……你是謝曜!”拖雷語畢忽然覺得欠妥;“可你明明已墜崖死去,難不成跳一次崖,竟讓老成這模樣?”
謝曜朝天書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自己面具除下。天書瞪了他一眼,從水袋中倒出清水,細細給他恢復本來面容。
拖雷只見那老嫗幾番撥弄,原本皺紋橫生的粗糙麵皮漸漸消失,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謝曜縱使消瘦許多,但那面容卻無多大變化,拖雷頓時又驚又喜,快步上前,握住他手:“好兄弟,你沒死!”
“我若死了,你現在見到的就是鬼。”謝曜笑了笑,與他互訴離別後的所聞所見。拖雷與他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當年謝曜與郭靖數年難見,便一直是他傳送書信,是以得知他沒有身亡,竟和郭靖一般的高興。
先前那逃兵只道是定能獲救,但沒想到這二人相談甚歡,顯然是多年好友。他抬眼看著全然不察的拖雷,心下一橫,想著自己即便是死也能拉蒙古四王子墊背!不動聲色從袖中摸出一把短匕,身形一動,直挺挺朝拖雷背心刺去。謝曜這些年早就形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習慣,他餘光一掃,知有暗算,左手拇指雙搓,少商劍氣縱橫,“當”的一聲將其匕首打落在地。這一劍發出餘力卻未中斷,徑直打在那人右肩,對方只覺這勁力極大,不自禁向後跌倒。
拖雷聽到動靜,立刻拔出腰間彎刀,反手架在他脖上,揮刀便砍:“膽大包天!”
“且慢!”謝曜抬手阻攔,不解道:“他犯了甚麼事?”
拖雷道:“這三人是乃蠻部的餘孽,偷偷混入我軍中,妄圖行刺父王……”
謝曜一聽此話,又瞧了眼瑟瑟發抖的逃兵,登時明白。當年鐵木真消滅克烈部後,勢力日益強大,能與之抗衡的只剩下乃蠻部,最後為了統一蒙古高原,祭旗出兵,消滅了乃蠻。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人雖有行刺之心,卻事蹟敗露。
“……為統一大業,須得斬草除根!”拖雷神色一凜,話音甫罷,刀隨音落,那人頭顱當場被砍下,血濺三尺。
人死如燈滅,謝曜不禁嘆息一聲,揭過此事此事不談,問道:“我媽媽可好?”
拖雷一邊將刀刃擦乾,一邊笑道:“你放心,華箏幾乎每日都去探望兩位。烏日嬸嬸一直當你在外雲遊,你此次回來,正好給她一個交待。”語畢,他接著說:“這件事還得多虧那位姓朱的師父,若不是他率先交待,讓我們給瞞著,烏日嬸嬸定要死被你給嚇死。”
謝曜聽他提到朱聰,瞬時勾起桃花島慘烈的回憶,他好不容易才將這段痛苦掩埋,但此刻聽到與之相關分毫,心下又是一陣抽痛。
“嗯,我這就回去。”
好在謝曜面上並未表露太多,拖雷只當他是思念親人太久。他翻身上馬,朝一干同行計程車兵吩咐,將三乃蠻部餘孽屍首拉回軍中示眾。轉頭對謝曜道:“走,我跟你一起去!”
謝曜掛念母親,當下與拖雷同行。拖雷正吩咐手下牽馬來,卻見謝曜擺了擺手,道:“我現下已經騎不得馬了。”
“甚麼?”拖雷驚詫不已,下意識往他雙腿看去,隔著長褲,也看不出外表有甚麼差異。但拖雷並不愚鈍,他立刻想到與謝曜寒暄良久,他都一動不動的躺坐在車後,那老嫗為他擦去易容,也沒有挪動分毫,這便說明,他雙腿癱瘓,已經殘廢。
拖雷朝謝曜看了一眼,似乎在詢問是否如他猜測所想,卻見謝曜微微頷首。拖雷心下不由唏噓,方才謝曜露那一手功夫,當真厲害,沒曾想……他嘆了嘆氣,轉而派遣了一名士兵來駕牛車,也不著急趕路,驅馬在側,按轡徐行。
謝曜知他心意,不由投去感謝一笑。
兩人邊行邊聊,不過多時,已趟過斡難河,人漸漸多起來。路過的族人都會朝拖雷問好,拖雷也一一招呼。
順著河流一路往東,極目遠望,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之上,潔白的帳篷一座連著一座,牛羊成群,分佈漫山遍野。這片肥沃的土地養育了世世代代的蒙古部族,亦是謝曜童年生長的地方。
謝曜心緒激盪,按捺不住與母親相見之情,不停翹首張望。天書難得見他這副神情,不禁多看了兩眼。
車輪軋軋,終在一處大帳篷前停下。拖雷翻身下馬,對謝曜道:“烏日嬸嬸前不久才搬來此處,要我扶你進去麼?”
謝曜聽著那個“扶”字,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