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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突然沉默了,心猛地往下一沉,問道:“阿周叔怎麼了?”
“已經被何月銘打死了。”
那不是阿周叔的聲音!
我坐地鐵趕到那家小診所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一路上我給徐安怡的那個號碼打了好幾次的電話,但都是無人接聽。
阿周叔的病房門緊緊關著,有一些嗆嗆的味兒。我轉頭,看到周隼在走廊盡頭吸菸,完全無視掉比他腦袋還大的禁止吸菸的標誌,大鳴大放地吞雲吐霧。
剛才就是他告訴我阿周叔在這,他怎麼會來看阿周叔?我不由自主多看一眼,他側過臉看到我,卻又馬上扭過臉去。半長不短的頭髮搭在額頭上,破洞牛仔褲上隨手套了一件寬毛衣。
我走進去,把在門口買的豆腐腦給阿周叔吃,卻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份涼透的。不但來探病,還帶吃的?真是稀奇。
護士小姐告訴我阿周叔剛剛醒了。
阿周叔的脖子上和白頭髮上纏著紗布,卻一個勁地給我說他沒什麼大事,千萬別告訴你嬸嬸,他精神著呢馬上就開車出去找月銘。
我當然不允許,阿周叔就又開始沒完沒了的自責,說都是他把月銘弄丟的,是他的錯,當初也是,是他沒有照顧好我們姐弟倆……
我看著阿周叔頭上月銘打出來的傷,他的自責,轉而變成我的自責。
我說阿周叔你是不是在遊輪上被人挾持了,月銘被他們扣住了。
阿周叔一臉茫然地看著慌亂的我。摸不著頭腦地告訴我他們並沒有去江圖南的遊艇,也沒有被什麼人挾持……
阿周叔說:“月銘發著病,非要我帶他去江家找你,還說我們都騙了他。我看他那個樣子,當然不會真的去找你。於是……我又用了老法子。走了一半,我說找了個由頭下車去買了一瓶水,準備勸著月銘把藥吃下去。拿著水剛走到計程車門邊兒。月銘這孩子這次發病有點不受控制,拿了個什麼勞什子輕輕撥拉了我頭上一下,你阿周叔我是真的老了廢了,忒不中用了些,就這點擦傷都躺這兒了……”
我看著阿周叔頭上的紗布,知道月銘絕對不可能只是“輕輕撥拉”……
既然事情是這樣,月銘是自己跑丟的,那徐安怡的簡訊又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月銘在遊輪上,還理直氣壯地要挾我?
我不去那艘遊輪上不是更好麼,不是就根本不會攪局江圖南和她的婚禮麼?她為什麼要騙我非要我去遊輪上呢?
章二六:生人勿近
我忍住心中對月銘的巨大擔憂,對阿周叔說:“叔,沒事,月銘應該就是在周圍,走失了,以前不也有過這種事嗎?以前他過了發病那一陣不就給我們打電話了嗎?你不用擔心好好養傷吧,我去找他,等你睡一覺起來,月銘就在了。”
阿周叔不放心,嘴唇囁嚅地看著我。
阿周叔和阿周嬸嬸都最疼月銘。因為比我小,又聽話,小時候又乖又萌,不像我總是整么蛾子讓他們擔心。沒有孩子的阿周嬸嬸,完全把月銘當親生兒子來親。
她要是知道月銘又跑丟了。絕對要拖著突出的腰間盤和風溼老寒腿跳起腳來指著阿周叔的鼻子罵上老半天。
我又叮囑了幾句就出門,手還沒碰到把手,病房門就從外面開啟了,討厭人的煙味兒衝進病房,周隼卻不進來。
他十分節省字眼地問:“去哪。”
我和他一樣節省:“有事。”
他在門外說:“癲魔傻子我已經讓人再找了,還有鬼牙,那個吃裡扒外給老子找麻煩的小畜生我也往死裡揍了一頓,你還要去找江圖南做什麼。”
我不自在地皺皺眉。當著我的面他就說我弟弟是癲魔傻子。鬼牙不是什麼好人,但好歹給他賣命好多年,在他嘴裡也這麼豬狗不如的,真不知道他周隼活一百年有沒有一個人敢在他身邊呆。
“誰告訴你我去找他的?”我回眼看看阿周叔沒聽到,拎了包就走。
周隼卻聽不出的厭惡一樣,在我的背後說:“要是那個傻子真落在江圖南手裡,你以為你把自己剝乾淨送到他床上他就能留一條小命給那個傻子?”
誰聽了這話都會想扇人耳刮子。我氣的牙齒咯咯的,但我才不想和這種人耽誤時間。
第一次見周隼是在阿周叔家。那天阿周嬸嬸兩天沒有來江家做飯,說是腰又疼了。吃不到阿周嬸嬸拿手的爆炒雞,江圖南和月銘都感到興味索然。
江圖南一臉不解地用筷子敲敲我的碗,小聲道:“爆炒雞嬸嬸不是隻有冬天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