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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十分清冷。
胖子試探著:“要不,先生接了林家那樁生意,十萬酬金吶。”
斷然拒絕:“不能替挖墳掘墓的人護駕。”
聞言,胖子眼圈一紅,放開我哧溜抹了一下鼻子:“可欠人家五十萬,不接一筆大生意怎麼過年關哦!”
“不知道。”語音依舊風清雲淡。
“哎呀,易道堂就要倒閉了!”胖子忍無可忍,捧著心臟弓著背,牙疼似的哀嚎起來,“我就要要飯了,白霖就要失業了!”
終於回過頭看著胖子:“接了吧,那樁活。事先跟他們說清楚,挖自家的墳,什麼後果自家承擔。”
“好嘞!”胖子欣喜若狂,揮動著手裡的賬單張牙舞爪地跑了出去,“我這就去聯絡!”
我愣愣地看著易道微微蹙起的眉頭,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易道竟然有喜怒哀樂?!!!還會為錢發愁?!!!這是什麼世道,一文錢難倒出世的大妖怪啊!
半晌聽見他輕輕地道:“看著我做什麼?”
回過神,急忙笑:“沒什麼。”
他忽然抬手掠起了我的發:“你留短髮,很美。”
目光很專注,動作很自然,親暱得彷彿做過千百次一樣。
我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動作弄得手腳僵硬,微微偏頭,讓頭髮從他指間劃開:“謝謝老闆誇獎。”說完轉身想把托盤送回廚房。
隨後被他從背後擁住,頭顱輕輕擱在我的肩膀上,暖暖的呼吸燻得我的耳朵癢癢的。
心中一陣不安,歪著僵硬的脖子,我小心翼翼地開口:“老闆,你要做什麼?”
飽滿的鼻尖有意無意地蹭著我的耳垂,低聲道:“沒做好。”
“什麼沒做好?”
“食色性也,沒讓你食好,秦相容說人要吃很多種菜。”
我一頭霧水:“我是打工的,吃飽就夠了。”
伸出手指,輕輕在我的臉頰上划動:“那天回店,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要成親了嗎?”
這隻妖屍怎麼了,腦子壞掉了?用力掙了掙,沒能從他懷裡掙脫,卻發現他的另一隻手順著我的胸膛往下,拂過玲瓏的腰肢一直滑了下去。
動作很輕,細心到陌生。
“老闆,你嚇著我了。”我的聲音顫抖起來。
“要色麼?你說過喜歡我的色,一定會讓你色好。”
腦袋裡嗡的一下,臉上騰地一燙,脫口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
“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語調十分平和,就如同說“吃飯的時候”“走路的時候”一個樣,聽不出半點邪念。
該死,就算做春|夢也不能說出來啊,嘿嘿一笑:“老闆,別開玩笑了,再開玩笑我就要生氣了。”
沒再出聲,抱著我的手突然消失了,連同他貼在我身後的身體。回頭一看,身後已空無一人。窗戶大大地開著,從外面不停地往屋裡頭灌風。
偷偷鬆了口氣,我走過去把窗戶關上。
真被易道的行為弄懵了,他今天怎麼像變了個妖似的,難道冬天是妖屍發|情的季節?從物種外形來看妖屍和人類相近,人形生物對某些方面有需求也很正常。但易道是隻清心寡慾的妖怪,不吃不喝也許還不睡,極少說話,像空氣似的若隱若現地存在著。說他會吃人我還信三分,說他有需求我怎麼也不信。
33、第二章
“排隊排隊,不許插隊。”
“長沒長眼,你踩到我的腳了。”
“媽x的,別擠,聽不懂人話?”
每年中國都會上演一出名叫|春運的大戲,以前我從未參演過。今年因為易道和胖子要去鄰省替人家主持遷墳帶我同行,我有幸享受了一次公費春運。
可一到火車站,第一次在國內坐火車的喜悅之情就被春運現場嚇得無影無蹤。來車站之前只是聽說春運人多,來車站之後才發現春運不能僅僅用人多形容。單說那等候進站的隊伍,排成四排,在火車站廣場曲曲折折地盤旋數百米。站在隊伍後頭往前看,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像極了我在博格利亞國家公園看到過的紅螞蟻軍團,人們摩肩接踵,一個緊貼一個地往前移。
到了安檢口一看,安檢入口的傳送帶上全是稀泥。易道沒有行李,無債一身輕走過了安檢口。胖子把行李箱放在傳送帶上,然後充分發揮體重優勢,神勇地擠了過去。我狠下心才把手提包放到一堆花花綠綠,散發著可疑氣味的塑膠袋上面,然後迅速往前面衝,想安全地拿回手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