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從也像是不打算盯著的樣子。他不妨偷偷磨洋工,說不定可以在這好地方多留一會兒。
馬舍裡的幾匹馬兒看起來能吃能喝,皮毛光亮不用洗刷,也好像挺溫順的,地上馬糞都清理過了。廿一正想與人打聽究竟還要再做些什麼,結果一抬頭,馬舍裡早沒了人影,側耳細聽,就只剩了他一人。
不可能讓一個奴隸在這種地方閒待著吧?廿一拖著傷腿四下走動,又仔細看了一圈,以王府的標準或秦三才雞蛋裡挑骨頭的苛刻要求,這裡也是暫時找不出什麼活計要做。有點奇怪……
正在廿一遲疑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蹄子附近掉落了半塊新鮮的豆餅。這馬兒顯然已經吃飽了,根本不在乎地上掉的糧食,蹄子前後倒騰了兩步,那豆餅就被踩成爛泥一般。接著馬兒驕傲地昂頭,拉了一截糞便,掉落在乾草之上。
這下廿一明白了,看來馬舍裡是要隨時保持整潔乾淨,所以需要人常盯著打掃,一旦發現糞便或者汙濁,就必須及時收拾。否則這種貼了窗紙還有火盆的嚴實屋子,臭氣不似敞開的棚子那樣容易散,悶在屋內讓高貴的馬兒不舒服可就不好了。
廿一急忙從角落將工具拿起來,輕車熟路清理了馬糞,連帶那塊爛泥一樣的新鮮豆餅也沒放過。走出房外倒垃圾的時候,廿一終於是猶豫不捨,蹲下身將新鮮豆餅從乾草馬糞中挑出來,側耳細聽,察覺到可能遠遠有個人盯著向這邊看,應該是寧家的影衛。按道理寧家的影衛不會像王府的僕從那樣嚴苛地禁止他偷食,況且他拿的是這種垃圾一樣的東西。
廿一心想如果吃了東西墊一墊,胃痛就會緩解幾分,他才有力氣繼續幹活,否則晚上是例行刑責,下頓不知又要哪天才能吃到了。如此權衡,廿一終於是大著膽子抓了一把豆餅渣滓想要迅速塞入嘴裡。
誰料廿一剛舉起手臂,吃食還沒沾到唇邊,一粒石子就從遠處飛過來,不偏不倚正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廿一耳聽有人偷襲,卻不敢露了武功所以沒有躲開,只覺得脈門一痛,本就不多的力氣全部被抽乾,豆餅渣滓再攥不住,灑了一地,與剛傾倒的馬糞混成一片。
廿一咬著嘴唇,壓下不捨,第一反應自然是掙扎著以奴隸標準的姿勢跪好,等待著隨後的責罰。然而隨著那個偷襲的人飄忽而至,廿一的心控制不住跳得越來越快。
廿一不用抬頭看,也能從對方的呼吸和步伐分辨出,來人正是寧家家主寧重樓,那個根本不想認他的父親。
廿一再看自己一身傷狼狽不堪,沒有好好幹活,偷吃馬料居然正巧被那個人發現,不知那個人會作何感想?
那個人本來就不打算理會他這種低賤兒子,此時此刻會更加厭惡他吧?
那個人會如何處置他,是打罵一頓還是喊王府的人來管教,廿一其實並不關心。
他只是忽然胃痛得實在難忍,神智漸漸恍惚,又不由自主想起先王妃。倘若換成是愛潔淨的先王妃看到這種場面,應該也是無法忍受吧?
記得幫大公子抄過的聖賢書上說,是人就不應跪地舔食,豬狗畜類才從垃圾堆裡翻吃的。廿一一直努力堅持著避免那樣的事情發生,維持著在別人眼裡很可笑的尊嚴,哪怕會換來毒打也不能真如豬狗一般矇昧過活。可是現在,被那個人撞個正著人贓並獲。他是不是在父親和母親的眼裡都與牲畜無異,甚至連牲畜都不如吧?
奴隸也常被稱為奴畜。所以他與畜類一樣的行徑,旁人應是不會大驚小怪的。廿一這樣安慰自己,習慣性地將所有期望降到最低,縮入心中的殼子裡。
不管那個人將要說什麼,對他做什麼,反正是不會揹著二小姐就將他弄死的,所以他都不用怕。他只需要更乖巧一些更順從一些,認錯求饒,爭取讓那個人心軟,不會太嚴厲地折磨他就好。
然而廿一沒有料到,隨後發生的事情,竟是撕裂了他堅強的偽裝,直接刺在他的心上,重重敲擊著他的靈魂。
82父與子之間
“你吃的是什麼?”寧重樓似是隱含怒意,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廿一恭敬答道:“下奴知錯。”
“我問的是,你剛才要吃什麼?”寧重樓提高了聲音強調問題。
廿一瑟縮一下,心中狐疑,莫非寧家也如王府裡一般,按偷吃的東西不同刑責有輕有重?可是那豆餅就掉在地上,瞞不得旁人,寧家家主耳聰目明不會看不見。所以廿一不敢存僥倖之心,乖巧地如實回答:“下奴知錯,不該偷食地上撿的那小半塊餵馬的上等新鮮豆餅,請家主大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