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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會為一個奴隸裹毯子。所以被淋溼的只有他貼身穿著,沒來得及脫掉的那條遮羞的破爛褲子。
冷水激得身體本能地一縮,牽動傷處難免繼續痛,廿一咬牙忍住,沒有出聲。他腿上和脊背上原本包紮的細布早被撕扯掉,傷口以利刃攪了攪看不出最初的形狀,周身添了幾塊青紫,其實是李先生手下留情隨便弄了弄,若換成秦三才那種陰狠的人,想必會再補一頓鞭子,直接蓋住那些有可能暴露真相的傷口。
這樣一比較,廿一越發感激李先生的照顧。
秦三才身為管家本來是不用天不亮就起,可能是他幾日不曾見到廿一,心中難免憋不住齷齪念頭。自從昨晚二小姐發話說今天一早能將廿一放出來,他便興奮地整夜都睡不著,索性早早起來。此時他帶了兩個小廝,親自拎著鞭子,也不等廿一掙扎爬起,潑完了冷水上去就狠狠抽了幾鞭。看著飛濺起來的血色,秦三才頓時感覺舒服了許多,都怪廿一這小賤奴,竟讓他養成了不打人自己就難受的習慣,真是欠□。
廿一故意沒有躲閃還卸了內力,生生挨下幾鞭子,有意無意裝作掙扎,讓那混著銅錢鐵線的鞭子劃爛脊背和腿上傷處,讓本來就慘不忍睹的各色傷痕更加斑駁。如此一來該不會有人懷疑什麼了吧?只要能使得二小姐少些麻煩,他受這點苦算什麼?反正秦三才少不了要打他的。
早上是做粗活,新傷還在流血,廿一捨不得穿夾襖和棉衣棉褲,就赤著上身被推搡著出了刑房,右腿一瘸一拐地每走一步都痛得發抖,光腳踩在積雪尚存的泥濘地上,冷風一吹,徹骨寒涼。胃又開始抽痛,他盡力幻想著勞作後能得一口糠餅充飢,雖然結果往往是隻有繼續捱打少有吃食,不過這樣幻想的時候好歹能暫時麻痺痛楚。
就如同明知命不長,明知不配,明知是痴心妄想,他偶爾還是會相信二小姐對他有一時半刻一分半分的真心喜歡。
其實他仔細想過倘若先王妃沒有死,因著恨也絕無可能對他這樣的孽種和顏悅色,頂多是不理不睬。然而二小姐願意哄著他,願意對他笑對他好,願意擁抱他,甚至是親吻他。
二小姐讓他嚐到了過去連想都不敢想的甜頭。她比先王妃更真實,看得見,摸得著。
他欠她實在太多了,所以他不能死,他必須堅持活得更久,否則註定要下地獄沒有來生的他,拿什麼來還這份情?
對,他至少可以做到,堅持活著,不能拖累二小姐,儘可能去幫她做事,讓她可以過得開心舒服平安。
心情不錯的時候,廿一也免不了去回味那些美好的事情。比如離開王府之後,有二小姐護著,其實他捱打的次數少了許多,還得了厚實的衣物。再比如他知道了誰是他的父親,雖然那人不認他,卻也沒有對他做什麼壞事。
這樣的日子已經比過去舒服了,應該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吧?到死之前,一直能維持現況,他就該知足了。
時間就在廿一的恍惚之中飛快溜走。
隨著又一記鞭子重重落在身上,廿一的思緒回到現實,終於是因胃痛直不起腰,扶著馬棚的柱子跪倒在地,慢慢喘息。
這時有個小廝跑來,對秦三才低聲耳語了兩句。
秦三才面露不悅之色,揮鞭子在廿一背上又連抽了幾下,覺得手腕痠軟身子累了才停住,惡狠狠罵道:“賤奴,左總管也不知是聽誰說你很會照顧馬匹,寧家家主養在馬舍上房的良駒這幾日鬧彆扭不吃不喝的,特意向咱們借你這等賤奴去看看,還說解決了問題重重有賞。你可別臭美,需記得誰才是你的主子。否則丟了王府的臉面,有你好受的。”
廿一背上鮮血直流,火辣辣的疼,寒冷倒是不太明顯了。至於去哪裡打理照料誰的馬都一樣是粗活,他身為最低賤的奴隸是沒資格選擇什麼計較什麼。秦三才的話無非是發洩不滿,他也照舊是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就出,從來不放在心上,只面上唯唯諾諾讓秦三才順了氣而已。
幹活是逃不掉,廿一強提真氣壓下胃痛,扶著柱子緩緩站起,不敢耽擱,用手按著右腿撕裂的傷處吃力地跟著,去了寧家車馬院子裡的馬舍上房。
所謂馬舍上房,比下奴院子給人住的屋子氣派多了,連窗洞都是糊了窗紙的,房間裡的地上鋪了青磚和厚厚的稻草,還怕馬兒受寒,大白天竟也是點了火盆子取暖。食槽裡各色草料應有盡有,分開盛放,快趕上主子們吃飯的講究了。
廿一來到這裡,心頭不禁一喜,能在這種溫暖乾淨的地方勞作,比在四面漏風的馬棚或是下奴院子好多了。而且秦三才被支開了,剩下的寧家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