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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戛然而止。
他拼命掙扎,吸不進一絲空氣,肺彷彿就要炸掉,“砰砰”的心跳聲越來越快,眼前的血紅化作雄雄火焰,他聞到了硫磺的味道。死囚就站在火光的對面,風帽下的陰影之中閃過狡譎一笑。
方哲大叫一聲,睜開眼。
幻覺消失後,方哲仍站在拉塞的花園裡。劇烈的心跳讓他有些支撐不住。圖因一把攙住他。
“方先生,看來您不大適合這種香草,柯合巴粉和靈藥的混合,有時候會要人命的。來吧,我們去餐廳,我給您煮壺藥茶。”
坐在餐廳裡喝藥茶時,夏添抱著膝上型電腦回來了。
“嗨,老兄,剛才我看見有人跳大神了。”他神采飛揚。圖因把剩下的藥茶放在牆邊的桃木矮櫃上,虎著臉走了。
兇殺錄相再次播放,停在兇手抬頭的剎那。方哲凝視著定格於螢幕上的那張熟悉的臉龐,
夜裡的寒歌,即便在強光中,也隱約籠罩在無法形容的黑暗陰影中。所以,夜幕降臨後,她總是戴上面紗,以免暗影中的兇戾氣息驚嚇了他人。拉塞的死亡發生在深夜,兇手面容暴露,卻沒有寒歌獨有的陰影。
沒錯,那是寒歌的臉,但她絕不是寒歌。
“這麼簡單?”夏添很是沮喪。他明明在寒歌的公開檔案裡讀到過她的異族特徵,可事到臨頭,他卻完全沒有聯絡到一起。
“是啊。”方哲端起藥茶,慢慢喝了下去。
藥茶的效果不錯,眩暈和嘔吐的感覺沒了,心跳也慢了下來。剛才幻覺如此鮮活,讓人難分真假。
在部落文明中,致幻劑的使用,常常是在幻覺中創造一種神明降臨的心理暗示,其效果則因個體而異。
謀殺、繪畫和歷史。方哲苦笑,倒真是一個絕妙的組合。
晚餐很快送了上來:一份用香料醃製再文火慢烤的雞,配有素菜、鮮青檸汁和“加巴地”麵餅。僕人帶來圖因的口信,已經為兩人安排好了客房。
方哲胃口不是很好,只取了一塊餅,邊嚼邊想案情。
沒有兇手進出現場的痕跡,死者的脖子上也沒有找到指紋。兇手扮成寒歌,說明她知道寒歌兩天前曾經造訪拉塞;她知道攝像頭的方位,意味著她熟悉展室。但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拉塞宅裡有一個酷似寒歌的女人。
所以,最簡單的回答:兇手是一個可以任意變形的異族。
這是一個看似簡單的結論。徜若世上有一個異族種族資料庫,問題就能迎刃而解。麻煩的是,沒有這樣的東西。沒有人——也沒有異族——知道,在那個遙遠的年代,究竟有多少種異族穿過遠古迷霧,來到此岸世界。
確實有變形者存在。就像落基山脈的狼人種群和南美的伽伽特人,已知的很少,未知的則太多……方哲意識到,這樣的思考只會把自己引入異族種族學的龐大體系中去。
夏添卻滿懷好奇地打量著方哲。
夏添早就聽說,方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在見到方哲之前,夏添就在猜測他會是什麼樣。
霸氣側漏,還是戰鬥力爆棚?
不管怎樣,能讓Z先生讓步的人,肯定是牛叉到了極點。
見面後,夏添挺失望。
夏添的面前是一個溫和優雅的青年男子,目光深沉,難於捉摸。但和方哲相處越久,夏添的感覺就越不同。他說不清那是什麼,只覺得方哲有一種力量,可以讓自己顯得很蠢。他有點沮喪。
“你在看什麼?”方哲被他盯得發毛。
“你的掛墜,挺罕見的。”夏添揚了揚下巴。
一條純銀項鍊從方哲的襯衣領口滑出,做工古樸,下方懸了一塊精美的圓形掛墜。掛墜由純黑金屬製成,鏤空出古樸的蝸旋形花紋,中央鑲嵌了一塊黑色水晶。
“哦。”方哲說,把掛墜塞回衣內。
餐廳的窗開著,季風從海面吹來,帶來雨的氣息。方哲的目光越過夏添的肩頭,看向窗外。
暴雨將至。
七年前去委員會報到的前一天,紐約也是雷電交加,雨如傾盆。父親站在曾祖的畫像下,用慣常的冷漠語氣說,“有一天,你會知道你錯了。”
“錯了?”他反問,“父親,什麼時候您開始在意我的對錯?什麼時候開始您還記得您有一個兒子?又有哪一位父親,像您這樣厭惡自己的兒子?我的對與錯,和您又有什麼關係?”
父親注視著他,緩緩說:“委員會在利用你。”
他大笑起來,“那我應該慶幸!原來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