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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傅遇風搖了搖頭:“我在找你。”
“發現你電話打不通時,有點擔心。”
習慣實在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原先可以整天整夜將手機扔到一邊,被紀千羽這段時間密集的狂轟亂炸之後,收不到訊息反而不大習慣。紀千羽有事外住沒什麼,但聯絡不上還是有些反常。他還記得嚴屹的事情,保險起見聯絡其他人問了些情況,陰差陽錯地得知紀千羽在學校出了事。
而後他撐著傘走進晚上十一點的夜風凍雨中,先去了學校瞭解事情經過。守衛當時已經下班,只有值夜的一無所知的老大爺。他翻著校工通訊錄該個打過去問情況,又被一知半解的人告知女生已經被保釋出來。於是先是折回家看了一趟,又沿著紀千羽可能走過的路線都找了一遍,最終在凌晨一點多刺骨的冷意中來到了這裡,在會客廳見到了神情疲倦又冷漠警惕的紀千羽。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漫無邊際地尋找一個不知所蹤的姑娘的心情,焦灼與擔心都很難準確地形容出來。於是關於這些,他一個字都沒有講,只是仔細地看著紀千羽,抬起的手虛停在她的臉上。
“這裡劃破了,怎麼傷到的?”
有很多種說出來可以起到安慰作用的藉口,紀千羽向來擅長輕描淡寫,這次卻一個字都不想粉飾太平。
“……被人用指甲劃的。”
見到傅遇風之後,彷彿所有的委屈與不甘都終於姍姍來遲地湧上心頭,洶湧澎湃地將她幾近淹沒。她偏著頭,側臉在傅遇風的手心裡貓一樣地蹭了蹭,摩擦中些微的刺痛感像是被放大了數倍,比被劃傷時還要疼上許多,瞬間逼紅了她的眼眶。
而她隨後卻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很乖地將臉貼在他的掌心裡,眼中霧濛濛一片,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心像是被這樣的霧氣氤溼成柔軟一片,傅遇風嘆了口氣,輕聲問她。
“疼嗎?”
疼,特別疼。紀千羽用力點點頭,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將頭埋進傅遇風胸前,抱著他的腰,用力縮排傅遇風懷裡。傅遇風沒有推開她,她將頭深深地埋進去,帶著些哽咽聲音悶悶地透出來。
“抓破我臉的人,我掰脫臼了她的手腕,圍攻我的人,現在還蹲在隔壁房間。我一定要在這裡等到明天,校長親自來把我保釋出去,照片的事情不算完,這口氣我咽不下。”
“可是這裡好冷啊……又冷又疼,我睡不著……”
“不跟我回家?”傅遇風問。
紀千羽搖搖頭,卻沒有放開他:“我想聽《G小調前奏曲》,聽完之後就上戰場打仗去。”
“你說想聽我就帶來了。”傅遇風低頭,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副耳機給紀千羽戴上,按下了播放鍵。
“不過這個時間不適合,先聽首別的吧。”
《平均律》的樂音規律地響在耳邊,流暢平和,讓人的心也慢慢靜下來。傅遇風解開大衣的扣子,將她包裹進更熨帖的一層,大衣在她眼前輕柔地蓋住,帶來一片溫暖的黑暗。
“我還在唸書的時候,睡不著時就會聽《平均律》。規律,有序,永遠十二分平均工整。鋼琴有很多複雜的變化,但最基本的東西永遠不變。”
“而音樂能理清生命所不能理清的一切。”
“睡吧,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音樂理清了生命所不能理清的一切。——奧托·貝特曼。
手機碼字碼了很久,感覺自己碼了有五千字!(雖然並沒有
巴赫的《平均律》聽過的人很多吧?強迫症福音,我非常喜歡,比心
我也想要一個傅先生TUT
☆、21 窗邊的戀愛
儘管達成了「在明戀物件的懷裡入睡」這種幸福的成就,但是實話實說,姿勢的確比較艱難。他們將就著這麼睡了一晚,在清晨稀薄的日光中醒來時,紀千羽遊魂一樣迷茫地閉著眼睛探出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眼瞼下邊就被傅遇風抬手摸了摸。
“你看上去很憔悴。”他說,拇指在她的眼瞼處輕輕摩挲幾下。
不用他說出口,紀千羽也知道自己臉上一定已經現出了青痕。她身體素質不錯,就是很容易顯得疲憊——午夜場的兼職或是通宵之後,往往精神還很清醒,臉色已經憔悴得像鬼。
看上去似乎是很讓人心疼的體質,不過沒人心疼的時候,這種憔悴就像是身體的示弱,令她無比厭惡。
大抵是在亂七八糟的家庭裡養成了令人討厭的富貴病,人沒覺得如何,身體就先一步開始抗議了,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