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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後戛然而止。
她始終不會因為誰把自己變成一個低聲下氣的乞憐者,拉扯不清,糾纏不放,這樣來自教養與性格的溫柔也不值得她為之努力挽留,如果說心裡還有一點割捨不下的牽扯,無非是因為還差了一聲對傅遇風真誠的道謝。
謝他果然不喜歡就斷然拒絕,沒有留絲毫不切實際的希望給一個困境之中的姑娘。她像是個在洶湧浪潮中掙扎的溺水者,抱住塊漂來的浮木就捨不得鬆開,然而這塊浮木質量不佳,終將分崩離析,只有斷然放棄繼續尋找自救的方法,也許才能避免最終死在一塊兒。
所以沒關係,也謝謝你。她昂著頭像只驕傲的孔雀般大步向前走著,長髮與衣角帶起一陣利落的風,一點水汽從眼中蔓延而來,來不及凝結成經營的水滴,就被吹乾在風日裡面。
她失戀了,世界沒有因此產生絲毫改變。時間依然在大步向前,稍微懈怠一點,就要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接下來的這幾天,她果然過得比之前還要忙碌。新兼職是給一個雙語學校的中學生輔導德語,每週去兩到三次,薪金遠遠比不上在藍調,好在勉強能維持當月開銷。她盤算了下時間覺得還好,又接了一個少女漫畫的指令碼,惡補了雜誌社提供的一堆樣稿後每晚點燈熬油地奮力折騰線稿,忙碌得根本沒時間對自己的感情狀況產生任何矯情。
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還有心思想這些。她在一週之後去還圖書館借的書時偶然想起傅遇風,想起的是不知道從他那兒借的那筆錢,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能還。
所以那聲謝謝留到還錢的時候正好,紀千羽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覺得一切都很有說服力。然而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她站在藍調酒吧門口的時候踟躕了好幾十秒,而後才面色如常地走了進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舞池,第一眼就看向了鋼琴的位置,那裡現在空空如也,傅遇風不在這裡。紀千羽慢慢吐出口氣,說不清裡面包含的複雜情緒中,輕鬆和失落哪個更多些。
楚老闆剛好在酒吧裡無所事事地溜達,見到她過來時驚奇地迎了上來:“紀千羽?你怎麼來了,還沒找到兼職,想回來試試?”
不是。紀千羽搖了搖頭:“我來這裡和人談事情。鋼琴今天沒人彈?”
“沒有,遇風昨天感冒了,我讓他今天不用來了,好好休息一下……”楚銘順口回答,而後愣了一下,就她前面的話追問了一句,“你和誰談事情,居然約在這裡?”
約在這裡的,一般都不是單純的談事情啊……楚銘將剩下的半句話嚥了回去。他和紀千羽沒那麼熟,看對方也是個很有主見的姑娘,應該不用他去多嘴提醒什麼。紀千羽對他的心理活動沒有察覺,又看了眼鋼琴後轉頭問他:“沒人彈的話,能借我彈一下嗎?”
“你還真會彈啊?”楚銘有點意外地應了一聲,點點頭示意她自便,“彈首活潑些的聽吧,遇風平時不太彈,偶爾換換風格。”
“行。”紀千羽點頭應下,走過去坐在鋼琴後面,伸手在黑白琴鍵上虛撫一遍,彷彿摩挲著珍貴的回憶,而後將手放在鋼琴上,彈了一首輕快的《土耳其進行曲》。
這首歌不適合跳優雅的華爾茲,恰恰倒是很合適。舞池中漸漸有了幾個輕快起舞的年輕男女,紀千羽將曲子彈了兩遍後起身離開,沒有特意去同楚銘道別,從另一側上了通往二樓包廂的樓梯,消失在暗色的入口後面。
鋼琴聲停止時楚銘自然感受得到,看著紀千羽走上二樓的背影砸了咂嘴,不知道是感慨還是惋惜,一轉身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他後面,不由被嚇了一跳。
“遇風?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說讓你今天休息嗎?”他驚訝地問。
“只是普通感冒,沒什麼關係。”傅遇風的臉色比平常還要蒼白兩分,臉上稍有清減,五官更加清削,疏離的意味越發明顯,“剛到不久。”
“還是應該休息……”楚銘皺著眉頭批評他,順口朝他感慨,“那剛才的鋼琴你聽到了嗎?彈琴的是紀千羽,就是你給過她錢的那個……沒想到還能見到她。”
楚銘頓了頓,禮貌地沒將話繼續說下去,儘管八九不離十,但純憑猜測的事,他也沒必要拿出來獻寶般地分享,刻意地擺出副無限惋惜的架勢來。傅遇風點了點頭,低聲應了一句後抬起頭,向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看到了。”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傅遇風這個時候拒絕千羽,大家都是能理解的吧……本身也只見過兩面,他的情況又比較特殊,答應了才是真的耽誤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