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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造化弄人,她找到了傅遇風,卻對他現在的抑鬱症束手無策;想要表明心意,卻突然發現原來這三年裡,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說不難過失落是假的,但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什麼置喙或是不平的資格。畢竟所有的可能都出於她的自以為,而實際上,他們畢竟從未開始過。她從來不是傅遇風人生中的主角,以前還有這個念想,現在斷了,僅此而已。
沒人欠她什麼,她也不過是想得不切實際,太好太多。
只是紀千羽……原來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孩子嗎?
寧薇坐在沙發裡喝光了一杯咖啡,又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坐直身,下意識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正看見琴房的門被開啟,紀千羽要出來,傅遇風在門口攔了她一下。
“鼻尖上是在哪裡蹭的灰?”他說,伸手在她的鼻尖上摸了一下,帶著些許笑意地看著她,“笨手笨腳的。”
眼見那點灰已經被毀屍滅跡,紀千羽有恃無恐,氣焰囂張地仰著臉作勢要咬,追著手指咬了好幾口,被傅遇風捧住臉頰,在鼻尖上親了一下。
“笨手笨腳我也喜歡。”他說。紀千羽臉頰微紅,哼了兩聲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大獲全勝地走出琴房,向廚房的方向走去,傅遇風則返身回到房間裡,坐在了自己的鋼琴面前。
寧薇定定地看著開到一半的房間門,冬日的低溫陽光從窗戶中吝嗇地映進來,將一切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傅遇風坐在鋼琴面前,像是坐在一團光裡。兩架純黑色的鋼琴被並排擺在一起,黑白琴鍵交錯得親密無間。
甜蜜的戀人,明亮的房間,優雅的鋼琴,一切看上去那麼好。
但寧薇想到昨天傅遇風的委託,從心頭毫無預兆地升起一抹細微的疑惑。這種疑惑一經升起,就像是荊棘上細密的尖刺般令人無法不去在意,再看像這一幕就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寧薇稍稍皺眉,這種違和感在紀千羽朝她看過來時依然沒有消失,只是對方的視線,讓她也沒有辦法繼續仔細地想下去。
寧薇從沙發上站起身,迎著紀千羽看過來的視線朝她笑了笑。
她一向活潑開朗,但大抵是因為曾經冤枉過人家被當場發現,在紀千羽面前,總是頗有些罕見的拘謹。紀千羽朝她點點頭算作禮貌,但並沒有像她一樣標準地微笑起來。
準確地說,這個紀千羽,和她之前看到的都不太一樣。
甚至和剛才在傅遇風面前那個溫軟任性會撒嬌的女人,也不一樣。
寧薇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弱,很快發現紀千羽此時這種冷淡的樣子應該不是針對她,而是性格本來如此。這是她第一次和紀千羽的會面沒有傅遇風在側指導,兩個人對視片刻,並沒有產生什麼天雷勾動地府的火花,紀千羽只是朝她簡單地點了點頭,而後便繼續向廚房走去。
一個相當桀驁的人,冷漠,清醒,對大部分的人和事都無動於衷。
這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寧薇楞了一下,她一直以為紀千羽是那種外冷內熱的性格,冷美人被愛戀融化成一灘春水。但今天與紀千羽的一個照面,頓時讓她的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她依然來得桀驁而敏銳,在傅遇風面前有所改變,但並沒有被傅遇風真的改變。
她們沒有開口對話,只互相點了小頭算作招呼。紀千羽收回視線,繼續向廚房走去,寧薇猶豫了一下,起身來到琴房門前。
在琴房帶著些清淺霧氣的光裡,傅遇風背對著她,慢慢地伸展著手指,在鋼琴上還算流暢地彈著《夢之安魂曲》。這首歌的節奏來得很慢,也非常壓抑,即便是經受了專業訓練的鋼琴家,也並不太會選擇這種極度沉悶蒼鬱的曲子。寧薇向傅遇風走去,在他斜後方站定,看他低垂著眼睛,在琴鍵上按得不疾不徐。
寧薇長久地看了一會兒,視線越過傅遇風,定格在琴架中翻開的樂譜上。
“這種難度的曲子,你已經需要看樂譜彈奏了嗎?你記不住譜子?”寧薇輕聲問,閉上了眼睛。
“這麼壓抑,這麼痛苦,你的手在猶豫,彈得很迷茫。”
傅遇風對她的話如同沒有聽見,無動於衷按部就班地在黑白琴鍵上穿梭。寧薇睜開眼,看了一眼被她隨後帶上的房門,壓低了聲音。
“傅遇風,你坦白告訴我……”
“你的病,現在是什麼程度?”
鋼琴聲終於停了下來。
“現在是什麼程度不重要。”傅遇風低聲說,抬起眼來,視線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