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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慕寸心來說,生活從來不是一襲華麗的錦袍,而是每分每秒都在算計著柴米油鹽。吃飯要錢,穿衣要錢,學費要錢,母親的藥更要錢。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2點44,不知不覺中已經這麼晚了。可是不遠處那座不夜城依舊燈火輝煌,不眠不休。
這麼晚學校肯定是回不去了,回家呢母親又早就睡下了,如果吵醒她自然又少不了好一番的盤問。何況深夜回家她確實也想不出什麼合理的藉口來打發母親。這樣一想她似乎無處可去了。天地之大竟無一方寸之地能暫且收容下她。她一路走著,漫無目的,也不知哪裡是盡頭,她該在哪裡止步。
這份工作是不久前她學校的的一個師姐介紹的。那師姐知道慕寸心需要錢就給她找了一份來錢快的工作。娛/樂/城魚龍混雜,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對於女孩子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個合適的掙錢場所。但是慕寸心需要錢,何況她本就聲名狼藉,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只是不曾想只做了兩個月她就被人炒魷魚了。
寒冬的冷風呼呼吹在慕寸心臉上,她並不覺得冷,伸出手去摸了摸臉卻發現早已是冰涼冰涼的。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順便將衣服上那頂碩大的帽子蓋到頭上。
橫桑和宛丘同處西南邊境,但和宛丘不同,橫桑的冬天是寒冷的。雖然不是北方城市的刻骨嚴寒,但總歸是溼冷的,寒氣絲絲縷縷,好像也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她隨便找了個地兒盤腿坐下,剛好就在一盞路燈底下。這條路修了好些年了,道路兩旁的路燈都壞得差不多了,只有稀稀疏疏的幾盞還在亮著光。老舊的路燈散發出縷縷暈黃的燈光,就像是一個走在生命盡頭的老人在那苟延殘喘。這些微弱的燈光盡數投射在慕寸心身上,將她的影子拉長,從高處向下,底端是一望無際的繁華,身後是數不盡的落寞淒涼。
光束裡雪花飛舞,漫天飛雪似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一會兒就將慕寸心的頭髮和雙肩染白了。
當真是一不小心就白頭了。
地上很涼,她盤腿坐下後才意識到她今天晚上穿的是一條黑色絲襪,只有薄薄的一層,腿上的肉還依稀可見。她拍了拍小腿居然已經凍得失去知覺了。
慕寸心理了理散落下來的碎髮,很快就從羽絨服的口袋裡翻出一包還未開封的黃鶴樓,小心地撕了包裝取出一根來點上。“嘭”的一聲,打火機微弱的火苗劃過夜空,轉瞬即逝,比流星還要迅速。她遞到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方覺得身心都舒坦了不少。
她的母親還不知道她的女兒很早就學會了抽菸,若是知道她還不得氣暈過去。母親是那般溫婉端莊的女子,何曾碰過煙這種東西。她的母親系出名門,即便這些年流離奔波,骨子裡依然還留存著大家閨秀的觀念。母親常說女孩子家要斯文有禮,文靜賢淑,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母親從小就言傳身教,可是慕寸心活了二十年也不曾學會一星半點。
夜色蒼茫昏厥,又有微薄的輕霧籠在半空中,更加迷離鬼魅。周圍的環境寂靜無聲,只聽得到慕寸心均勻和緩的呼吸聲。菸圈一團一團從嘴裡撥出,一時間煙霧繚繞,難以消散。
慕寸心一口氣抽了半包煙,落了一地的菸頭。她不常抽菸,但煙癮一旦上來就不是一/兩根菸就可以解決的。
半包煙下去慕寸心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她輕輕掐滅菸頭,收起剩下的半包香菸揣進口袋,然後緩緩起身。兩條腿酥麻難耐,只要輕微動一動就會有電流遍佈全身。那滋味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該死的,腿都坐麻了!
慕寸心拍了拍屁股上沾著的細泥心想:算了,還是去梁妮家好了,這大半夜的呆在外面還不得凍死。
慕寸心待小腿處的酥麻感消失以後方抬步,她堪堪邁出一步,就被迎面而來的遠光燈晃了眼。遠光燈光束強烈,直面迎來,她本能地用手去擋那刺眼的燈光。車速又太快,慕寸心被逼得頻頻後退,搖搖欲墜,險些摔倒。
寶石藍的小車很快從慕寸心身邊駛離。這短暫的幾秒鐘時間,她只覺褲腿一涼,一陣溼意緊接著就爬滿全身。她睜開眼低頭一看,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我/操!”慕寸心直接爆了粗口。
腳上那雙銀白色的高跟鞋上全是泥漬。不但如此,腿上的絲襪也已被泥水打溼,緊緊地貼在面板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果粉色的長款羽絨服更是慘不忍睹,下襬處全是密密麻麻的黑點。這可是今天早上剛穿的羽絨服啊!慕寸心看著就很想殺人。
多事之秋,流年不利。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