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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過京,他在落城住著,住在她住過的那個小竹樓院子裡,孩子的墳就在窗前,每日他推開窗戶,每日他離開這個原本該充滿歡聲笑語的小竹樓時,都能看到自己女兒的墳。失去了和她之間的骨肉,失去了她的生活,他用酒醉來麻痺自己,不斷地麻痺不斷了喝酒,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直到有一天,外面的胡枝子花開了,他才恍然大悟,髓兒恨他的話,這胡枝子花便不會開了吧?既然花能開,那麼,為什麼他們兩人之間還不能挽回?
終有一日,她會出現,為了恨他,還有為了孩子,她會出現。
而現在他等到了。等到一個對他滿心憎恨的瓏髓。
咎由自取,他怪得了誰?
“你聽過一句話嗎?覆水難收。”話音才落,手中金簪就像要奪了他命一樣,朝他心口的位置刺去。
百戰不躲不閃,等著她把金簪刺進他的心窩子。
他的平靜,讓瓏髓覺得羞恥,他以為自己還是以前哪個對他無力反駁的瓏髓嗎?抱歉呢,百戰,我現在是個沒了娘,沒了女兒的失心人,普天之下,還有什麼對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是不能做的!
使盡了全身力量,他鬆開了鉗制她肩頭的手。
他不相信,不相信她會殺他,會傷他,他知道她是善良的,她一直一直一直都那麼善良,將所有的傷痕都獨自承受了,他相信,她不會——
“唔——”百戰哼了出聲,他震驚的表情顯得扭曲,眼神從她那手充滿了憎怒的眸子慢慢地移開,她清瘦青白的臉,她著了紅裳的手臂,她白皙如雪的手在自己的胸口,那裡——
兩手交握著的金簪,刺進了他的身體?
“髓兒……你當真……如此恨我?”百戰無法相信,她會恨自己到如此地步,血泊泊流出,淋在她白皙的手上,紅與白得交融如此觸目驚心。
瓏髓盯著他衣服上漸漸擴大的血溼,還有順著金簪流到自己手上的血液,她緊抿的唇角一下抽出笑痕,手中的力氣更甚,彷彿要把整個金簪都刺進他的身體裡才肯罷休。
正文 活死人
“你說呢?”瓏髓咬牙冷吟,淚水自狂亂的眼眸中流瀉,深沉的恨意如同手上粘膩的血液,黏黏的溫溫的,卻暖不了她的心,她等著手中的血液冷了,冰了,寒了,一如沒有了心的她只留下滿腔滿腹的憎恨。
她手上的力道更重,手在顫抖,邊抖著邊要將金簪更深地刺進他的身體。
“你要我死嗎?”一手探起來,把握了她的雪白的柔荑,還有流出來滿手鮮紅,她的手在發抖,是恨的發抖?還是依然有情?
他沒有把握,她的眼睛中痛苦讓他無法確定。
大手握著她的柔荑,試圖要用自己溫暖她冰冷的小手。
“放手……放手!!”受不了他的動作,他的手,就像是曾經刻骨的羞辱一般,一下子,所有受到的折磨,全部一股腦兒地回到她的腦海。
瓏髓無法忍耐那些不堪的羞辱和可怕的回憶,她驚慌抽手,將刺入的金簪狠狠地拔了出來,傷口的血液像鼓冒的泉水一樣汩汩地流。百戰一個穩,頹然掩了傷口跪在地上。
她下手刺了他,她把簪頭拔了出來,心臟跳動的聲音在他腦海裡怦怦地迴響。你有這麼恨我嗎?你知道曾經我的感覺了嗎?這樣的感覺就和曾經我的感覺一樣,恨著,用恨去淹沒了那份懵懂的情感,結果失去了所有理應珍惜的東西。
“髓兒……”他站了起來,移了步伐朝她走去,他前行一步,瓏髓後退一步,他再行,她再退。
“你再過來……”她揚起了手,上面的血跡,還有她手上的血跡都呈在他眼前。
“你想殺我不是嗎?”想殺的話……如果殺了的話,就可以挽回……“我讓你如願以償不好嗎?”
“你以為我不敢嗎?”兩手握了金簪防備地伸直。她淚如泉湧,為什麼不願見他,因為自己剋制不了那份憎恨,她說過她發誓過,她不要當一個像他那樣冷暴無情的,她要把一切都找出真相,她要讓他們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自責,她要將那些骯髒的事公佈於天下!
“原諒我好不好?跟我回落城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這一次,他保證,保證不會再傷害她,他們兩個到沒有尚書府,沒有永昕,沒有那些仇恨的地方,他們兩個重新開始。
“原諒你……”瓏髓痴痴地笑起來,她停下了後退的步伐,原諒他?那麼為什麼不原諒娘?為什麼不原諒錯兒?原諒你?呵呵呵呵,看到她的眼神再次迷離,百戰的心陡然一沉,他想要上前撫平她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