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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麗。幾日不見,她還是老樣子,只是看我的目光滿懷著關切悲憫。
她朝我扯出一個微笑:“沒想到奈德麗不在您身邊,您也能做到這般衣裝得體。我記得您向來討厭這些礦石粉。”
我沒有說話。阿蓮卡必須呆在阿蒙祭司的隊伍裡,米潘西斯也要為他的賽特祭司們帶路。而赫努特米拉,她已經很久沒來看望我了。
在接下來漫長的婚禮儀式中,我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我必須表現得像個王妃,優雅尊貴,舉止得體。
“殿下難道不想為自己說句話?”奈德麗幽幽地嘆口氣,“哪怕只是一句。”
我垂下眼簾看向她。“沒什麼好說的。沒有人跳出來針對我,已經再好不過了。”
當隊伍開始緩緩向金船上移動,我看見拉美西斯的視線迅速在人群中搜尋著。很快,他就找到了我的身影。
我拿捏分寸地保持著微笑。我感覺笑容已經快要僵在我臉上了。
終於,他收回視線,轉身走上梯板。金船緩緩開動起來。
快點結束吧。我在心中祈禱。快點結束吧,阿蒙拉。假如你能聽見的話。
☆、奸細(三)
接近午後,王室儀仗隊伍漸行漸遠。按照流程,我應該回到瑪爾卡塔,等待法老的歸來,並參與宴會廳裡熱鬧的晚宴。
“納芙塔瑞殿下!請等等!”
我聽見有陌生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我站定身體,向臺下看去。是個年輕的傳令官。
“納芙塔瑞殿下,王子……王子來了!”他氣喘吁吁地跑過人群,“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向誰稟告……”
我疑惑地看著他:“王子?哪一位?”
“阿泰舒,殿下。”他重複道,語氣有些慌亂,“赫梯王子阿泰舒。”
這顯然不合規矩。赫梯的王室到訪,至少要派親信提前一天通報埃及,可他什麼都沒做,說來就來。
“使節隊伍進城了嗎?”我問。
“已經快到阿發里斯夏宮了。”傳令官回答,“他們要求法老親自迎接。”
我忍不住覺得好笑。那傢伙正忙著成婚,哪有心情管你們這些赫梯人?指望他去迎接,恐怕要等到明年了。
我看向臺下另一側:“外交官們在哪兒?”
一位大臣拘謹地向我彎了彎腰:“隨時恭候殿下差遣。”
伴隨著大臣的表態,他身後的朝官們也隨之向我彎下了腰。我不禁感慨,在對待赫梯這件事上,他們還真是同仇敵愾。
“很好。”我說,“我們立刻動身,前往夏宮。”
岸邊連綿不絕的人群還在對著金船歡呼沸騰,奇斐薰香的煙霧從一個個石罐中升起,遊離在人群之間。銅號聲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婦女們描繪彩色滿天星的腳踝佩戴著小巧精緻的鈴鐺,當她們手舞足蹈,鈴鐺就會歡快地響動,聽上去好像在為銅號伴奏。
我突然很羨慕她們。她們臉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耀眼而奪目。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們的快樂其實很簡單。一個手鍊,一盒香料,一場婚禮。即便婚禮的主角並不是她們自己。
我收回視線,在朝官的簇擁下走向斯芬克斯之道的另一端。
*
赫梯崇尚武力。男子成年後會依照慣例前往沙漠和密林接受訓練,在那裡,他們會遇見暴虐成性的流民,也會遇見兇狠嗜血的野獸。除了手中的武器,他們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
赫梯人對殘酷和冷血有著獨特的看法。據說,每一位赫梯士兵都會在他心愛的佩劍劍柄留下印記,以此計數劍的主人曾斬下多少頭顱,擁有怎樣的豐功偉績。於是,當我第一眼看見佩劍而行的阿泰舒,我立刻就注意到那把鑲嵌寶石的劍柄印記斑駁。
那上面的條痕已經多得數不清了。
阿泰舒的膚色比之其他赫梯人顯得更深。看得出來,這是常年日曬雨淋的結果。他繭重有力的手掌有幾道清晰可辨的刀疤,當他習慣性地握住劍柄,那氣勢就像角鬥場的勇士一樣。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長著一張和安德里的人們十分相似的面孔。褐發微卷,眸色淺淡,緊抿著的嘴唇顯出一副無懼生死的威懾力。我遠遠地聽見他與身邊的禮官用赫梯語交流了幾句,好像在確認我的身份。
我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學習一門外語原來這麼重要。
他嫻熟地翻身下馬,邁步走到我面前。當注意到我不同尋常的樣貌時,他略略凝起眼眸。
我忽然想起拉美西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