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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又說得讓他無語反駁,他收起戲謔,淡了神情:那淳于公主此行又是為了何事?
淳于月與南宮逸已經周旋了這麼久,自然無需不必要的客套,直言來意:聽聞聖皇有意留淳于太子在尤國做質子,臣女此來是懇請聖皇收回成命。
南宮逸閒閒挑釁:若朕不允呢?
淳于月見他回絕的如此乾脆,心中不免著急,也失了顧忌:浩兒年幼無辜,與往事並無牽涉,不應成為聖皇祭奠過往的牲品,還請聖皇。。。
她話未完就被他攔斷,語氣滿是遺憾:淳于月,一年不見,你還是沒有長進,那朕就告訴你,既然身就淳于仲廷的子女,朕的怨怒就是必須承受,又何來無辜?
淳于月可以為了在乎的人隱忍大度,卻也有著自己的傲氣,她作出如此卑怯,陪他演戲,不過是想保全親人,既然懇求無效,那就談條件,她正色道:那聖皇要怎樣才肯放他回去?
南宮逸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自古降國送上質子表真心臣服之意是禮節,可以不是太子,但必須是藩王嫡親這也是慣例,那麼,淳于公主認為,除了太子又該留誰?
果然,淳于仲廷要她務必保全淳于潔,而她又不想留淳于浩在尤國受苦,最終也只有她一人而已,南宮逸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下了這個套,她卻不得不鑽,而他要將她困在尤國,不過是對她存了忌諱之心,所以,就算這一次過了關,他還是會找別的理由將她調離淳于,既然多做掙扎不過是給他機會打擊淳于,她又何必再做無謂掙扎,於是堆起笑容道:聖皇陛下覺得淳于月可以資格?
魚兒聽話的鑽了網,他且有不見好就收的道理,卻又忍不住出言譏諷:淳于公主果然重情重義,朕且有不成全之理?
她也不忘做足全套,誠心誠意下跪謝恩,再請告退,他卻忽然提醒:你似乎不怎麼關心你的皇妹!
淳于月冷笑:整個淳于都盡在聖皇手心,您要哪個女人,臣女又豈能阻攔得了!
他忽然來了興致,戲謔道:如果朕要你呢?
淳于月一怔,看著他一步一步逼近,不自覺的跟著退避,還不忘出言提醒:淳于國的律法,淫人妻女處以宮刑,聖皇陛下可是默許的,淳于月身為淳于國人,亦在保護之列,聖皇想是一時忘了?
南宮逸驟然頓住步伐,目光一閃,竟朗聲笑了起來,笑得淳于月遍體生寒,直至收住笑聲才說:淳于公主,你何時成了人妻?沒有朕的允許,誰敢娶你?而你,又敢嫁與何人?
當頭一盆冷水,澆滅淳于月最後一絲希望,她一直希望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羞辱淳于仲廷,至少,她還是自由的,所以她出言試探,只是想證實自己的妄想,卻被他這樣輕而易舉的打滅了所有希望,告訴她妄想就是空想。
可是她到底有些不甘心,以禮法作證:聖皇以仁孝禮儀治天下,就當知定親效同婚嫁,臣女已是。。。
他似乎並未聽她的言辭,忽然說:訂了親也可以退親,寧少卿會同意的。
淳于月脫口而出:你想做什麼?
她瞭解寧少卿,如果為了自己的性命,他是絕不會受人脅迫,南宮逸卻如此肯定他會同意,必定表示他要對寧少卿用手段,南宮逸看著她焦急緊張的樣子,甚覺礙眼,神情卻散漫起來:朕會好好想想怎麼做的?不過,公主若為了自己顏面著想,還是主動點好!
他說的那樣絕對,毫無商量的餘地,而她卻親手毀了自己的感情,她不應該提及的,如果不提及,或許就不會。。。
生死相持
淳于月告退出來,心裡有些不堪負重,步履也變得緩慢,遠遠的被引路太監甩在身後,那太監也是故意的,說到底,淳于任何人在尤國眼中也是卑賤不起眼的,可以任由他們對待。
淳于月也未將這份怠慢放在眼裡,她的記憶力很好,來時早已記住了出宮的路,並不需要人引領,她想著自己從淳于的牢籠一步踏入尤國的地獄,這樣的人生際遇讓她連苦笑的力氣也無,只是想到從此要在南宮逸的監視下艱難度日,說不心悸是自欺欺人,可是她又能如何呢?
“淳于公主路遇朋友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反倒做出迴避的姿態?”
淳于月暗自加快的步伐只得停了下來,她遠遠的就看到了沐文玉,裝著視而不見,卻被他識破,又想起自己至此身陷尤國,只怕也少不了他沐文玉的功勞,也就沒有好語氣:淳于月哪敢高攀做丞相大人的朋友,若真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只怕連骨渣也剩不下!
沐文玉對她的話外之意心知肚明,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