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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已近尾聲。
衛來一身夏裝,剛出機場大門,就凍得一個激靈,趕緊折回,隨意買了件外套,裹上了又出去。
自己都覺得好笑,四月的一頭一尾,程度不同的春寒料峭,他兩次回赫爾辛基,都穿得不倫不類,一次裹邋遢汙髒的獸皮,一次清涼到讓人側目。
回到公寓樓,照例先去埃琳的酒吧,進門之前,看到門楣上那句“We care about the world”。
他仰頭看了好一會兒:他說出這句話時,自己也不是很關心時事,只是嫌棄埃琳連中國都不知道;而埃琳把它作為店名,是因為覺得這是很好的噱頭。
——“衛!我可以在酒吧放新聞啊,赫爾辛基還沒有酒吧這麼做過!多新鮮。”
一再提及,通常心不在焉,真正卯定去做的,反而很少宣之於口。
有出來的客人,禮貌地請他讓一讓。
進了酒吧,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菸酒聲色,樣樣不缺,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那個埃及豔后,眼睛塗得深重,摟著一個俄羅斯老毛子的脖子,笑到花枝亂顫。
吧檯裡沒有人,水母缸裡水泡咕嚕咕嚕,暗綠色的幽光依舊,那兩隻老態龍鍾的水母,有人照拂供養,永遠學不會生活積極,而水母缸旁……
是那盆白掌,長勢正好,已經抽出新的苞葉,色澤淺碧,兩枚瓷白的佛焰苞稍卷,邊沿若即若離,像是終將挨靠。
衛來微笑,正準備過去——
“David’s ing!”
衛來笑,眼角餘光瞥到拎著空托盤雀躍著一路過來的埃琳,他側過受傷的肩膀,把另一邊留給她。
果然,埃琳托盤一丟,幾乎是抱住他肩膀:“衛!我每天都在想你。”
這也就是客氣話,聽聽就好,衛來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一次,她吊在自己身上的時間有些長。
他目光掃向酒吧內場:“別是故意做給誰看的吧?”
居然真讓他說中,埃琳的臉上一紅。
然後拉他:“你看那……”
有人正進到吧檯,是個棕色頭髮的小個子姑娘,下巴尖尖,長一雙靈動的大眼睛。
埃琳低聲說:“那是阿莎。”
衛來點評:“跟上次那個保加利亞女孩差不多,你總是喜歡這種小個子。為什麼不找個高挑的、前凸後翹的、腿長的?”
埃琳啐他:“呸,是你喜歡的吧。”
衛來很善解人意,拽她過來抱住:“才交往?是準備讓她吃醋嗎?那配合你,但幹嘛找我?你扮雙性戀?”
埃琳氣得在他身上亂擰,她不像岑今,找不到他最怕疼的那處軟肉,怎麼擰都不疼。
衛來拍拍她腦袋:“不跟你鬧,我拿回我的花,老規矩,回去睡覺。”
他大踏步向吧檯走去,埃琳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趕緊過來攆他:“哎……”
同時發聲的,是那個阿莎,在他的手捱到盆邊時,眼疾手快,連花帶盆,一把抱進懷裡。
這是……幾個意思啊,不知道花跟誰姓嗎?
埃琳把他拉到邊上,吞吞吐吐:“那個……衛,這花送我吧。”
衛來咂摸出點意思來了:闔著託她照顧個花,到末了土都沒給他留一撮?這放到以後,敢把老婆放給她照顧嗎?
埃琳說:“上次電話裡,就想跟你說的,誰知道你訊號不好。這花真的會給人帶來好運……你知道嗎,我不會養,一週不到,差點養死。”
“我想著這樣不行啊,你不是說,花沒了,你就沒了嗎,我可不能讓你死啊。我就抱著花出去,想找個懂的人……”
馬路上人來人往,遇見阿莎,阿莎其實沒看到她,先看到的是花,急地嚷嚷:“你就這麼抱出來?這花不能凍的!”
一邊說一邊除下外套,小心地裹到花盆的迎風一面。
衛來斜乜她:“這就看對上了?進展到什麼階段了?”
埃琳期期艾艾:“喝了幾次咖啡,現在她每天下班來店裡幫忙,牽過手……大家認識一個月都不到,我不想發展得太快了,你覺得呢?”
衛來不吭聲,在“快不快”這一點上,他沒什麼發言權。
頓了頓說:“所以就這麼著,把我的花拐走了?”
埃琳居然振振有詞:“怎麼能是你的花呢?你也就是起個轉交的作用,你養過它嗎,澆過水嗎,松過土嗎,除過蟲嗎?你什麼都沒付出,這花要保佑,也不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