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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蠱惑一般,就被那盛在山巔中的明月,被那樣的極致絕妙的誘惑所攝,只盼著能更靠近一些,近得只有一步的距離,一隻手臂的距離,只有一個指尖的距離。
“別過來。”那嗓音在湖水的潤色之下透著水汽,燦爛的如同琉璃霧花,卻生生濺亂了眼前交織的銀芒,頃刻沉入湖底。
白錦的腳步戛然而止,凍裂了。
眼前開始有著水聲自湖面響起,那嗓音卻比水聲更要清朗明晰,道:“閉上眼睛。”
似乎是魔障了一般,白錦的心下沒有了任何的想法,只能無阻地跟著那道聲音的指示,閉上眼睛。
水聲漸漸強烈又漸漸低落下去,最後只剩下微渺的一兩聲,可卻似乎有寒氣驟然襲來,自腳上纏綿著上升,不死不休一般的。
白錦這才在心底問,為何山頂上四處都凝了冰,這湖裡卻有流動的水?
這才在下一刻了然,熒藍光華,九峰聖池。
心下微嘆一聲,聖池之水,自九峰山巔孕育而出,是為天下聖物,外物之寒無法動搖其一分一毫,只任其自在地為水,大邑行國禮祭祀之時,才會有人冒著苦寒登山山巔,取上一樽。
白錦已經不再去想為何玄綦要在這樣的夜裡浸泡聖水,為何絕寒的天地對他無可奈何,只是闔著眸子等待。
“好了。”那嗓音似乎離她更近了一分,卻在下一刻又飄然遠去。等白錦睜開眼來,那人已經穿著妥帖,擦過她的身子向後而去,仍舊是一襲玄青色的單薄衣裳,一如他的名。
白錦便提步跟上他,這才發覺腳下的寒意不知在何時已被驅散,而她卻忘記了去感受。
玄綦見她只沉默地跟在身後,這才心中微疑,側目看了她一眼,心念她倒不是看起來那般痴痴傻傻,也是極其聰明剔透,又是個安分的性子,那到時候……便不會像玄絮那般讓他為難了吧。
輕輕開口道:“現在起你便不必侍候我。”還未等白錦出言詢問便徑自接了下去,道:“我有一室花草,侍弄不及,便交於你。”
看起來雖是沒有異常,可白錦覺得分明的,面前的玄綦,在從聖池中出來之後,便恢復了原樣,恢復到清晨獨立山巔的那個時候,在日出之前,在燃燈之前。
“好。”白錦垂眸,將心底的那抹無法避免地掙脫出來的失落驅散。
玄綦在她身前微微向後招手,便有一盞宮燈脫離了原先的位置,幽幽地浮到他們的身邊來,原來湖面上和諧的光幕被打破,此刻竟有些七零八落的意味。
白錦的腳下微微打滑,有些走不穩,眼前的人卻像沒有發現一般不徐不疾地朝前走,甚至隱隱有越走越快的意味,白錦覺得有些委屈,卻又在下一秒嘲笑了自己一番。得了便宜就賣乖的乞兒。
不多時,便轉回到那處冰丘的正前方,玄綦在冰丘的左下角叩了一聲,冰丘正前方便有個大小可供一人透過的洞門應聲退開,轉而向右手邊移去直到露出裡頭的光景。
宮燈這才幽幽地離去,帶著一道銀芒消失在冰丘後。
玄綦抬步進去,每一步,那幽深的甬道邊上便會亮起一盞雪白的燈火。似乎整個世界都是跟著玄綦一點一點在白錦的面前鋪展開來。
這才看明瞭這冰丘內部的構造,顯然是刻意雕鑿出來的,甬道周邊被打磨得十分平滑,像是鏡子一般可以把光束成漩渦狀得無限地朝裡頭反射。可也不知為何,明明周遭都是堅冰,可溫度卻隨著甬道的加深而上升。這冰丘的不大,甬道也不過數十丈的長度,很快便到了底。
盡頭是一間冰室,確切地說已經是一間暖房,熱得可以讓白錦脫下外衣。大小不過三丈長三丈寬,頂上懸著頂巨大的水晶燈,明明沒有燃上燈火卻發著亮。水晶燈之下用白玉砌了一圈約莫兩尺高的花壇,裡頭鋪著棕紅色的沙土壤。
土壤中深埋著條狀的葉莖,只在墨綠的邊角成赭色。每一條葉子都生得很不規則,微垂著似乎是太過肥厚沉重,像是養得幾好,卻還沒有結出一朵花蕾,只是乏味無用的葉子。
“曇花?”白錦輕疑出聲,“你喜歡曇花?”
世間常有月下美人驚鴻只一眼的說法,說的便是這曇花生長期長花期短,在白錦看來,養這種為看得三刻要等上三載的花,實在是費心費力不值得,更何況,這壇曇花,還養在了九峰山巔。
玄綦只是凝眸看著那一條條不甚美觀的花葉,輕聲開口:“沒有喜歡,只是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它開花。”
白錦只一忖也就瞭然,這玄帝怕是體質奇特,需得一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