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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餘光瞟到低眉順目站在湛秀身後的商遙,目光掠過一絲駭然,脫口道:“你——”許是意識到不妥,忙閉上嘴巴,一雙眼炯炯發亮。
湛秀捕捉到他眼裡的駭然,尋常人見到漂亮的人物不應該驚豔之欣賞之喜悅之嗎?這小吏的反應真是耐人尋味啊。湛秀不由就來了興趣,笑道:“怎麼?你認識遙遙?”
那小吏忙搖頭:“小人不識。”
“是嗎?”湛秀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而商遙全程低著頭,自然沒察覺到小吏的異樣,只覺得這兩人談起話來沒沒了的,便同湛秀告辭,先走一步。
湛秀目送商遙走遠,小吏旁敲側擊地問:“他怎麼撇下侯爺自己走了。”
湛秀想也不想答:“恃寵而驕唄。”回過頭來又看向小吏,“走吧,一起出去。”
那小吏賠笑道:“我忽然想起落了東西,侯爺走好,我還得回去一趟。”
湛秀笑意更深:“好吧,那本侯先行一步。”
☆、貴圈真亂
此刻王徽容尚未回來,商遙也不敢獨自回去,與湛秀分開後,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才姍姍折返。
抵達王家時天已擦黑,商遙從側門進去,剛走進平時居住的院落,只見一個高挑的身影當庭而立,月色在她臉上罩下一層清輝,王徽容問:“你這半天躲哪去了?”
商遙答:“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
“聽說是長樂侯帶你翻牆出去的?”
“二姑娘都知道了?”她悶悶地笑起來,“我以為王家至少安全些,可是這想法太天真,我只能說,四個字,貴圈真亂。”
“你看到的才只是冰山一角。富貴人家養孌童就跟尋常男子納妾一樣稀鬆平常。”王徽容偏頭,“我會同兄長說清楚,讓他別再找你的麻煩。”
商遙道:“那就謝謝二姑娘了。”王徽容在王家的地位超然得很,早些年,王徽容的父親大司空在世時尚有人能管教她,大司空薨後,便再沒人能管教她。
打那天以後,王大公子果然沒再派人傳喚她。長樂侯這兩天也沒出現在裴家的牆頭上,果然只是一時興起。商遙一笑置之,耳根子瞬間清淨不少。商遙伺候王二姑娘的同時還得抽出空來練書法,還要喂狸奴。商遙不怎麼愛吃葷,每次吃飯時都會把肉挑出來讓它吃,這從側面反應王家的伙食確實不錯。
日子過得緊張充實,其實心裡並沒有放鬆警惕,王家也不是絕對的安全,她得給自己謀求後路,有時候她自暴自棄地想幹脆毀容得了,可又覺得太過暴殄天物,呀,會遭天譴的。
可王徽容雖然在家地位超然,但遇到地位比她更加超然的,她的話也就不那麼管用了。
起因是二皇子李懷略來王家做客,做什麼呢,和一幫子紈絝子弟聚在一起作詞填賦,這些在蜜罐了浸養大的權貴能做出什麼反映深刻社會的詩來?無非就是寫些諸如“可憐周小童。微笑摘蘭叢。鮮膚勝粉白。曼臉若桃紅。”之類的淫詞豔曲。偏偏這些人還自以為這是十分風雅的事情。
可十月的天,處處透著一股蕭索之意,連修建的巧奪天工的王家園林也是一片枯敗,繁花落盡,只餘光禿禿的假山矗立在那裡。二皇子頓覺索然無味,攏了攏大氅,懶懶地對王大公子說:“我聽人說二姑娘身邊有個侍從,面目比長樂侯還要清秀三分,不如叫過來,讓大家都看看,就當尋個樂子。”
二皇子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猥瑣。
王大公子一聽立即明白過來,先前鄭家的公子用當代名家的法帖和他交換商遙,面目俊秀卻又身份卑微的男童不過是貴胄眼裡的玩物罷了,他一邊覺得鄭公子敗家一邊又心頭暗爽地答應下來,可他連人都沒找著,小妹從宮中回來就直奔他院裡義正言辭地給予警告,他誰都敢惹,就是不敢惹這個妹妹,便打消了念頭,將法帖退了回去,委婉地拒絕了鄭公子。
後來鄭公子頻頻向他探聽過,都被他三言兩語地帶過去了。他這番舉動在外人看來就是存了私心藏著掖著不給外人看了。難道是鄭公子捅到了二皇子那裡拿二皇子壓他?
王大公子在小妹和二皇子之間來回權衡了下,這兩人他都惹不起,可自家妹子怎麼都好說,於是他略微掙扎了幾下:“我看著也就是那樣,殿下若是好奇,我便傳他過來。”他叫過來家僕,悄聲吩咐道:“你去把人給我帶過來,記住,別讓二姑娘瞧見。”
這個時候,王徽容正在午睡。商遙難得抽出空來打算把衣服洗洗,她拎著木桶去取水,回來的道上就碰到了王大公子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