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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歉笑道:“其實本來是叫玉糕坊,請了個不著調的書生寫成了王,我又不識字,許久才知道這事。因已經叫順了,便也只能將就。”
他這話倒把貞書惹笑了:“若真叫玉,或者還做不起來。正因缺這一點,才需要你那點心來點。”
張貴肅了神情道:“姑娘此話當真?”
貞書道:“當真。”
張貴道:“我家有個小子,不過十六七歲,如今也是個秀才。他整日吵著要將那王字加上一點,我是個白丁,說話他不肯聽,既然姑娘這樣說了,我回去轉復他他必會聽的。”
他說完,又一再訂囑好日子,時間,臨走又執意要買幾幅畫。宋府二房這裝裱鋪子初初開業至今已滿三月,唯一一個人客,便是這王糕坊的張貴。
如今已是冬月間,貞媛她們整日縮在樓上還好熬些,貞書坐在櫃檯裡,外間颳風櫃檯裡堂風亂竄,外間下雪櫃臺裡冷似冰窖,自有生以來,這倒成了她最難熬的一個冬天。蘇氏給她納了兩隻炮筒一樣大的虎頭鞋,內裡棉花足在三寸厚,穿上不過半個時辰仍是凍透。而這街上所有的店鋪,所有的掌櫃,所有的跑堂學徒,皆要如此熬過冬天去,週而復始,可見商人之苦。
徽縣富戶們若有錢蓋了新院,門上必要提耕讀第三字,是言吾輩農耕,下輩讀書,待到孫輩,便望他能讀書及第。
士農工商,商在最末,三十六行中,商屬下九流類,多半也因其苦。
只是自這日以後便時有人拿了字畫來裱糊,也時有人到鋪子裡來賣現成的字畫。大約是因快要過年了,人人家裡都需要重要裝飾,,裝裱鋪裡的生意竟漸漸好了起來。一日少則三五兩銀子,多則幾十兩銀子,每月除開發租子外,還能有些贏餘,這生意也就算做順了。
過完冬月入了臘月,臘月初三這日小雪微微,張貴差車伕趕著一輛馬車到了裝裱鋪,他自己並不坐在車上,而是跟在車旁踏雪而來。
他來了見到裡間拜過宋岸嶸並趙和,才出來拜貞書道:“掌櫃姑娘,今日要你屈尊雖我去一趟了。”
貞書早換了一套蘇氏前兩月替她新納的宮錦圓領棉襖,下面繫了件緹花緞石榴裙,外面罩了一件出風毛的桑波緞長襖。又蘇氏特意犟著替她塗了些口脂,此時也是打扮的婷婷玉立,站在雪中風毛搖曳,分外動人。
張貴彎腰撩了簾子道:“掌櫃姑娘,這車裡我早烘的暖暖的,因怕我坐了燻的車臭,也不敢坐,快請上去吧。”
貞書撩著裙子上了車,蘇氏與貞媛幾個彎腰在樓上小窗子裡瞧著,因見貞書已經上車了,蘇氏回頭對貞媛道:“她最認衣妝,平常倒還罷了,稍微穿點好的就能顯出來。可惜生在你後邊,自己又太倔不服管,才叫我給耽誤了。”
這車裡果然燻的又香又暖,倒叫貞書打了好幾個噴嚏,馬車也不知行了多久,過了御街又過了翰林院,再走了兩裡多路,恰到皇宮外護城河邊才在一座府第前停了下來。張貴小跑著來掀了簾子,請貞書下了車,在門房上通稟過,才帶了貞書與趙和進屋。
這院子亦是南邊建築,進門一面照壁,上面繪著幾支瘦竹。因今日零星飄著小雪,這幾枝瘦竹叫雪襯了,份外叫人有分寒意。
過了照壁一大片空地,想必夏天是要種著花草的。這主院中竟無正房,唯兩邊蓋了兩簷偏房而已。
貞書長到這樣大,還從未見過有正經人家不蓋正屋的,心中暗暗稱奇。這府第外面亦是護衛重重,內裡護衛更多。她隨張貴進了內院,見內裡走動的皆是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皆生的溫柔細緻,心裡又是暗暗稱奇。而張貴更甚,他不論見了誰都要拱手作揖,倒是那些小子們見慣了的樣子,略一點頭便走了。
走到一處竹子相圍的院舍外,張貴便止了步,在門上往內通傳了一聲,不一會兒出來一個年長些的男子,大冬天只穿件粗麻長衣,聽張貴悄聲言語了幾句,回頭掃了趙和與貞書一眼,啟聲問道:“那一位?”
他恰是梅訓,聲音十分怪異,仿如被刀刮過一般的刺耳。
趙和聽了,忽而攔過貞書道:“三姑娘,咱們回。”
貞書尚未明白過來,那張貴忙又跑了過來又是拱手又是彎腰,對趙和道:“掌櫃的,給我個面子,給我個面子。”
梅訓走過來道:“我家主人如今在裡面候著,既是宋氏裝裱鋪的掌櫃姑娘,就請跟我來。但是其餘人就不必進去,在此等著便是。”
貞書回頭對趙和道:“既然來了,想必也就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