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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侯夫人,以致她在侯夫人面前丟了臉。
這話倒也真能說得過去。
除了貞玉自己,誰又能知道那究竟是頑話還是真話。
貞書跪在地上,半天啞口無言,就聽鍾氏忽而道:“你們本也不是我請來的,要給你們打問親事也不是我的主意。是宮中榮妃心念你父親當年的好處,才給你們這些恩澤,但如今瞧來,你們當不起這些恩澤。也罷,明日我就修書一封,將你們二房姑娘來京之後所行所狀,一一稟給榮妃,叫她作決斷。”
蘇氏聽了這話,慌的也跪倒了道:“母親,老祖宗,貞書不過一時糊塗,又不懂事說錯了話,畢竟還是您的親孫女兒……”
鍾氏本已起身,聽了這話,拐仗重重敲在地上,冷冷言道:“她如今也有十六,還不懂事?那她何時才能懂事?若她自今日起乖乖在家待著也還罷了,若還要四處挑事,你們也不必在這裡等著祝壽,直接套車回徽縣算了。
蘇氏聽了這話,又氣又失望,狠打了貞書幾巴掌,拍的自己都手疼,膝行著欲要拉住鍾氏,怎奈鍾氏身後婆子丫環一群圍簇著,她那裡還能跟得上去。
二房一家子回了小西院,皆是苦著臉如喪考妣的樣兒。蘇氏倒頭在床上挺了半天,才復坐起來問貞媛道:“那竇五公子,可是真的來臊皮過你?”
貞媛緩緩伸出一隻手去,那胳膊腕子上皆是青一塊紫一塊,全是昨夜竇可鳴費力拉扯所致。蘇氏見了,氣的猛喘幾下,蓋了貞媛袖子道:“深更半夜,你又為何跑到外間去,這不是故意誘人犯錯麼?”
貞媛掩面垂啼不語,貞書忍不住插嘴道:“是貞秀拉了大姐姐出去的,誰知道她竟安了這樣的心……”
蘇氏一指頭指到貞書眼眶裡,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攪家精,既有了這樣的醜事,慌忙遮掩還來不及,你還大聲吵嚷出來,往後你姐姐壞了名聲,我頭一個就不放過你。”
貞書道:“是貞秀強拉了大姐出去,送到那竇可鳴身邊,母親不責她,倒來怪我?”
蘇氏狠扭了貞書胳膊一把道:“她是塊滾刀肉,是我自己生來罪報自己的孽障。可你不同,你慣常都是最懂事最知理,最知娘苦最不會犯錯兒的,今日竟闖下如此大禍。
你可知貞玉回家,句句都是告你的不是?說你姐妹相戕,說你當著北順侯夫人的面辱她,說你往她身上潑汙水。你雖心在徽縣不想留京,可貞媛貞怡兩個怎麼辦?我本想此番在老祖宗面前侍奉的好一點,她發善心能留我們在京中長住,慢慢替她們打問合適人家,而你闖下這禍,至少我是留京無望了。”
☆、第15章 旨意
貞媛沏了杯茶來端給蘇氏,這才慢言道:“女兒如今也不想嫁在這京城,那徽縣許多富戶,亦有詩書人家,但凡母親放出風去,自然會有人前來求娶。女兒就嫁在徽縣如何,還能顧及父母,不用遠嫁離家。”
蘇氏飲了口茶,聽貞媛也說這樣沒志氣的話,重重將那茶杯擲回貞書手中道:“自你生下來,我花了多少功夫和銀錢栽培你?為的就是將來有一日你嫁在京中,我也能沾些光脫了徽縣那寒苦之地。如今你也發這樣喪氣之言,我還不如死了清靜!”
貞書亦圍在床前道:“母親,徽縣天寬地廣,渭河水沏沏,四野好風光,比之這局狹的京城好了不知多少倍。您是慣常不愛出門,若你……”
蘇氏喝道:“夠了,少說你那一套。或者真如北順侯夫人所言,我太過縱你,把你縱在了個不知閨儀的魯女子,這也是我的過錯,自今往後,我要好好替你掰正掰正。”
母女幾個彼此說服不了對方,皆是相對無言,懷中閉氣。貞怡本還年幼,見她們幾個盛怒不敢插嘴,此時好容易見她們俱停了言,走過來怯聲道:“娘,貞玉姐姐的雲肩好漂亮,我要也賣上幾方來用。”
這雲肩要及笄後的女子,方可披用。蓋因其雖漂亮,但女兒家身子幼小時,並不能撐得起來,況且雲肩本為女子出門作客上香時節,遮塵罩衣所用,尋常在家亦用不到它。而云肩用料華貴,繡式繁瑣針法較多,一個手快的繡娘沒有半年功夫都做不出一方來。便是貞秀有意要籠絡貞玉,也才敢繡一副普普通通的柳葉春意紋雲肩。而繡坊中一方雲肩動輒十數兩銀子,於尋常人家來說,都夠一年嚼用,那裡會去買它來戴。
蘇氏此時失望的五內摧傷,瞧瞧面前三個女兒,唯有貞怡最像她,最願意追求華服美飾,願意居在錦繡富貴鄉中。而既大的幾個女兒一個賽一個比著傷她的心,不如就將銀資投在幼女身上,不定還能替她圓了重回京城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