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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濟。
萬載丹青,風雲際會。
遙遙楚空,盡攬英才。
那是大楚最輝煌的年月。
史稱,明德盛世。
總有那麼一些人,歲月從不肯於表面留下半分傷痕。
十數年間,她的容顏若似錦春花,從粉桃開到荼蘼。芙蓉面硃砂唇,凝脂膚皓月齒。
想來她這輩子最大的錯,便是生的太好,一日比一日的好。
宮裡的畫師是個衛人,清俊儒雅,風姿翩翩。他時常作她的畫,依著芍藥的,支著窗柩的——濃墨重彩,顏色靡麗至極。
他贊她美若夜曇,行走之時,幾欲讓整個大楚群花凋零。
她不動聲色,笑而不語。
年輕的帝王坐於身畔,正學著批改奏摺,聽聞此言,也是但笑無言。
濟兒漸大,長身玉立,脊背筆挺。乍一看,竟有了幾分子硯的模樣,只是較之子硯,他更溫和。
她雖忙碌以致無暇長久陪他,這孩子卻向來孝順聽話。
家安國泰。
她朝政在握,軍權服帖。大楚文武皆從她命。
甚好,甚好。
她看著濟兒,盤算著待他加冠,便將這國富民安的大楚,原原本本交予他手上。
想來天底下的母親皆是一樣,盼著給子嗣留下最好的,最安穩的。
盼著他此世無憂,莫要再如他父王一樣勞苦。
我的濟兒啊,濟兒。
念著這個名字,彷彿唇齒也芬芳起來。
她側頭而笑,豔若芍藥。
彷彿歲月靜好。
是啊,彷彿。
元宵節至,大宴文武。
她甚是開懷,難免多飲了幾杯。暈暈沉沉回了殿,散了發,卻見青絲裡頭夾雜白雪。
外頭放著煙火,夜空都染上緋色。
有些怔然。
原來已經,這麼多年了。
夜曇一茬一茬的開,焰火一場一場的放。
明明愛曇的人都不在了,徒留了那點曇花,開給誰看呢。
“母后。”
忽有人低聲呼喚。
那聲音極低,幾乎湮沒在了煙花聲裡。
她回頭,楚濟站於門口。
燭火明滅,隱隱約約。
他揮手,示意婢子們下去。
她笑問,“怎麼?”
楚濟靦腆一笑,“元宵佳節,來尋母親敬幾杯酒。”
他自幼克己,鮮少與她過分親近。
這樣一來,她到有幾分受寵若驚。
笑著接了遞來的酒,她一愣。
忽然笑道,“這好酒從哪裡弄來的?到不似宮裡放著的那些純釀。”
楚濟直直看著她,笑,“這酒是先王藏著的好酒,母后沒見過,怕是先王未來得及拿。”
“你先父的麼?”
“是,他留了半壇於我。”
她低頭看著,白瓷的杯,緋色的酒,外頭的煙花璀璨。
十數年前的燭火一瞬間重疊,楚子硯,楚子默,楚濟的臉交疊出現,晃得她頭暈眼花。
她手指一瞬間握緊,問,“這好酒,捨得給我?”
楚濟又笑,“自然。”
她看著他,看著他柔和的臉龐。
先前的醉意散的一乾二淨,她的容顏近乎蒼白,執杯而立,她聽見自己冰涼的音色,“本宮其實知道這酒。”
楚濟猛地一愣,她繼續道,“此酒由奇花所釀,色澤緋紅,芬芳馥郁,傳言是天下第一美酒。”
楚濟的笑凍在臉上,眼睜得極大,“母后,我——”
“此酒喚永醉。”
永醉永醉,天下第一美酒,卻無人知道是何滋味。因為沾過的人,就再也醒不來了。
此酒無毒,銀針難試,卻也是鳩酒。
無藥可解。
當年的楚子默,曾將此酒捧至她面前。
所以,她偏偏認得這酒。
她忽然冷笑出聲來,看著楚濟立在燭火昏沉的光下。
他面色慘白,五指微不可查的顫抖。
他在怕她。
她的兒子,在怕她。
這楚宮裡已全是她的人,她一句話,完全可以將他悄聲剿滅在這深宮裡。
是了,他是這樣想的。
她低低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他居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