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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能的皇子,掀不起波瀾,還能有何作為。
越槿歌亦是如此認為,失落彷徨良久,沒了兄長,他便甚麼也不是了。
而後他想開,二皇子這般忽視他,與他而言免不得是件好事。既可安然借住徐大夫處,不必憂心連累了他,這一路走來不疾不徐,悠然恣意,亦是不必心驚膽戰四處躲藏。
越槿歌想,他與白藤倒像是寄情山水的居士。白藤年少藝成離鄉,隻身萬里趕赴金陵,比深宮裡長大的越槿歌懂得更多市井玩意。
白藤對越槿歌向來是縱容的。
她不喜過多言辭,越槿歌愛玩,她便默默跟在身後,不阻攔不勸導,一路走走停停,倒也盡興。
越槿歌借宿徐大夫屋舍的兩月裡,日日操勞幹活,體魄較以前強健了許多,只到底嬌貴養了二十年,此時正值凜冬,時而漫天飛雪,滴水成冰,他受不住北方的氣候,厚厚的襖子裹在身上,加之肌膚如玉,與瑩白大雪不相上下,更顯清俊瘦弱。
馬車停靠一邊,馬兒進食休憩,越槿歌蹲坐在僅剩枝椏的枯樹下,縮成一團,手裡揣著暖爐,靜望面前凝結的溪流,再遠處綿延不止的山脈,而後垂眸。
“阿藤,涼州城……是甚麼樣子啊?”
白藤習慣使然,一直守在他不遠處,聽他突然問這話,思索著如何開口,“那裡房屋低矮,常年風沙漫天,少有肥沃的土地,百姓時常因戰亂流離……”
與溫香軟玉的金陵城相比,孤遠偏僻的涼州確實算不得好去處。
她從後頭定定看著越槿歌,繼續道:“可那裡有最美麗的落霞,遼遠壯闊的沙漠,如明鏡般的湖泊。百姓雖困苦於糧食戰禍,但他們勤勞淳樸,知足而樂,是白藤見過的最善良的一群人。涼州……還是白藤的故鄉。”
白藤的話發自內心,真摯而誠懇,全心全意只為告知越槿歌,涼州城究竟多好。
縱荒沙漫漫,它是西北一片綠洲,宛若遺世獨立的明珠耀人雙眸。
縱屢經磨難,那裡的百姓不改初心,數十年來留至原處,笑眼始終著與絕美又斑駁的土地城池生死相去。
最為重要的……那裡是她的故鄉。
聽見白藤小心而期待的言辭,越槿歌最後一點躊躇煙消雲散,暖意灌至心間,嘴角綻放出溫柔笑容,淡淡道:“這樣,那我可得好生去看看。”
***
翌年開春,河水破冰重流,生機復甦。
雖不如寒冬裡一場又一場的風雪,西北地帶乾冷依舊。唯有天際時而越過的雄鷹,以及路上愈多重回勞作的路人,昭示著萬物醒覺,漸歸熱鬧。
涼州城地處大楚西北邊界,緊靠天山,人傑地靈,是黃沙大漠裡難得的綠洲城池。
朝廷世代派大將鎮守於此,抵禦時而侵擾的蠻橫胡族,近些年大楚強盛,胡人不敢冒犯,百姓倒是安生了好些時日。
涼州尚算不錯的酒樓內。
二樓臨欄杆處木桌,端坐著兩位外地趕赴而來的年輕人,皆是一身大氅,靜坐少言。那男子肌膚雪白,目光澄澈明朗,舉手投足間盡是不可言說的貴氣。反倒那女子,相較之下更顯沉穩,容貌帶著幾分胡人血統。
他們二人共乘馬車而來,上樓只叫燙上壺暖身熱酒,兩斤牛肉,眉眼盡是欣喜放鬆之色。
越槿歌雖是避難來這涼州,卻不見狼狽風塵,初初進入城中難掩新奇,左顧右盼。此處屋舍多於黃沙趨同,厚實低矮,不及江南園林的精緻,怎知是另一番別緻之感。
說是大楚國土,卻帶了幾分異域風情。
白藤替越槿歌把筷箸洗好,擱置在他面前,“吃罷飯食,白藤便護你去單府,單將軍耿直忠烈,又是安年生身甥舅,見到安年定是十分高興。”
越槿歌點頭,追問:“那你呢?”
白藤一愣,隨即答道:“然後白藤迴天門,找白藤的師傅和一眾師兄弟們。”她講得是如此理所應當,眼中不加掩蓋生出光彩,叫越槿歌看得無由來有些氣悶。
“都那麼久沒回去,還念著他們呢。”
“話不能這麼說,我和他們既有同門之誼,分開再久也是師兄弟,怎麼能不想念他們。”白藤替越槿歌倒了杯熱茶。
“是麼,你不再是少女模樣,那可得仔細與他們相認了。”一路被白藤慣得沒有邊際,越槿歌又生出些皇子氣性,一時口無遮攔,平白酸了一句。
離了這許多年,再熟悉的感情也該生疏了罷。
且再說了,她根骨較瘦弱的少女時期也拔高